赵氏看中御史家二公子,但她不敢擅自做主,须得与夫君商量才能决定。
叶成雍下值与好友桑彭一同出门,桑大人见左右无人悄声说:“听说了吗?张凉被革职了,他儿子也下了大狱,想弄出来得花不少银子。”
“哦?”叶成雍惊讶,为官之人对官员落马之事格外关心,他也不例外,“所为何事?”
“张凉答应给人安排官职,收了银子却不办事儿,他儿子抢良家女为妾,父子俩都被人告了。其实都不算大事,端看上面怎么看。”桑彭不以为然道:“张凉所做之事别人又不是没做过,只要不太过分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退了银子再堵住人嘴这事就压下去了。儿子屋里多几个女人算什么,我还见过御史大人的二公子调戏别人家姑娘呢,也不知张凉得罪谁了。”
“为官者要时时自省吾身,方可高枕无忧。”叶成雍万分感慨,银子谁都爱,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得不义之财早晚都是祸患。
好友白了他一眼,“有几人像你这般,不该要的不要,该拿的也不拿,空有一副好名。”
叶成雍笑道:“至少我睡的安稳。”
回到家他还没来得及喝口水。赵氏便兴冲冲地与他说御史家派媒人上门之事。“许二公子今年刚及冠,与金荷年纪相当,春日宴御史夫人对金荷很是满意,若是两家成了,对老爷您也有诸多好处。”
叶成雍皱眉不悦道:“我叶成雍难道要靠嫁女儿博前程?切莫再说这种话。”
赵氏讪讪道:“我不就说说嘛。”
想到今日好友所说,叶父对赵氏说:“御史大人家先别答应,我再打探打探。”好友随口一说未必就是真的,他得自己打听,“武大人那边如何?”
“说来奇怪,说好了今日上门商议,这一整天也没见人来。”赵氏还想武英喆那边来人该怎么应对,结果等了一天也没见媒人上门,赵氏心想不来也好。
次日,叶成雍上值,赵氏心情不错,早膳后把金荷留下,“许大人的二公子年纪与你相仿,最是合适。武大人也不错,就是常年管着犯人,不知性情如何,若是暴戾凶狠之辈,你嫁给他日子不会好过,你爹也定不会同意。”
金荷哪能不知道她的心思,御史家大树好乘凉,赵珍满意也正常。只是金荷不明白这样的高官之家为何会选她?单是看中了自己的容貌?金荷并不这样认为,样貌好的官宦女子多得是,相比外貌门第更为重要。
金荷笑笑,“我听父亲的。”父亲既然说会好好探听,她就相信叶成雍。
两人正说着,春巧在门外:“夫人,姑娘,我与赵大娘去买菜了。”
“去吧,买些肉,文轩想吃红烧肉了。”赵氏多给了些菜钱。
“好嘞。”春巧接过银子乐颠颠地跑走了,她活泼好动又勤快,每日与赵大娘逛逛菜市,帮着提东西。
“买点莴笋,姑娘爱吃。”春巧在一摊前捡起一根莴笋,却没瞧见摊主。
赵大娘喊道:“陆家娘子,菜不卖了?”摊主正在不远处与旁人说着悄悄话。
听到有人叫她才小跑着回来,“来了,来了,是赵大娘啊。”赵大娘在叶家待了几年,经常在这里买菜,与这里的人都混熟了。
赵大娘:“说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也没说啥,秦家婶子住在银水河边上,她说昨晚有个姑娘跳河了,听说是被御史大人给逼的。”
“什么?”春巧与赵大娘一同喊出来,两人对视一眼,赵大娘拉着陆娘子小声问:“你没听错,是御史大夫许大人家?”
“绝对没错”陆娘子左右瞧瞧,见无人才说:“听说是御史家二公子见色起意,人家姑娘不从,他就跟到人家里想要霸王硬上弓,结果被那姑娘用剪刀、”陆娘子在两腿间用两根手指比了一下剪的动作。“人是被抬回去的,一路上都是血,好多人都看见了。”
赵大娘抽了一口凉气,春巧捂住嘴巴不敢相信。陆娘子继续说:“那女子自知活不了,一怒之下跳了银水河,好多人都看见了,连尸体都没找到。”
听完两人也顾不上买菜了,匆匆跑回家,赵大娘去找赵氏,春巧跑回小院把正在煎药做早膳的金荷叫出来。
沈时舟正在树下看书,春巧被他冷冷一看,差点又从凳子上滑下去,她两股战战,坚强地抓紧墙头,沈世子看她一眼便将目光移回书上。
金荷来到墙边,“这么慌张发生了什么事?”
春巧看看树下的人,招招手,示意金荷走上来,金荷走上梯子,春巧贴着她耳朵把在外面听来的话说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