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亦大概打量了下,内务府往这边送了十来个人,她略略指了指第一个和第四个。
“这两个贴身侍候本宫。”
桃红站在一旁,应了声是,将其余人带下去了。
苏亦带那两人回屋,她们跪下,一一报了家门,高一点的叫春禾,矮一点的叫秋桔。
一个嬷嬷走了上来,“主子,我先带她们下去教她们些宫内的规矩。”
“不急。先将鲁班锁拿过来,一会儿去拜见皇后娘娘。”
那嬷嬷听了要去见皇后,自是觉得这才是重要的事,不敢耽误,连忙走了。
平日间苏亦就不喜欢留很多人在殿内,此时只剩下她和新来的两个丫鬟。
“将门关上。”
“是。”
阮芸芸今天难得得了空,也不想让人跟着,和徐嬷嬷好说歹说,才让丫鬟精简成一人,往御花园走。
还没走到,远远望见苏亦带着两个婢女在桥上经过,不知要去什么地方。
她现在还没想好应该怎么面对苏亦,虽然徐嬷嬷总说应该多防着她些,苏贵妃心机深沉之类的,但是到目前为止,她没有做任何不好的事,甚至还对她尊敬有加。
这让她内心产生了些纠结。
为了不让自己这么矛盾,阮芸芸便干脆不见为妙。
她躲在假山后,只等着苏亦走了她再走。
但没等多久,就隐隐听见了两个人的争执声,她十分好奇地探出了头。
齐妃本来站在桥上,仆从在桥下等着。她看着水中的倒影,抚摸了下自己的脸庞,尤其是唇角。
抬起眼时,脸上便是恨恨的表情。
“你说到底那个苏亦是什么来头,宫宴也是她能放肆的地方?皇上也和鬼迷心窍了般,一心护着她,出了这种事,居然还装聋作哑,不予追究。”
“娘娘慎言,宫中隔墙有耳啊。”嬷嬷听到她开始说皇上,心中惊了下。
她甩了下手帕,“怕什么,难不成还会被人听了去?
虽是这么说,她还是改了口,“圣上圣明,自是不可能有什么错处的,要怪就怪那个狐媚子,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本宫看她说不得精通巫蛊之术,才让圣上这般痴迷于她。嬷嬷,我们可得想点办法,为圣上驱驱邪才是。”
她如此说着,嬷嬷也听出了她的话外之音,宫内是最忌讳巫蛊之术的,沾上了就得脱层皮。而苏亦是不是精通此术不重要,她被人发现精通此术才重要。
她眼睛一转,有了主意,“老奴明白了,这就差人去办。”
齐妃满意地点了点头。
“人人皆说她貌若天仙,本宫倒是觉得一般。那天被人提点,才发现她的样貌不过是后宫中妃子的集合体罢了,得到的恩宠也不过是圣上恩宠的转移。本来多一人为圣上开枝散叶,姐妹们也是非常开心的,奈何她行事着实跋扈,这般的人如何能当得起贵妃这个称呼呢。”
“娘娘说得是。”
她十分满意嬷嬷的配合,还想继续说下去,却听见其他人的声音。
“倒是不知道娘娘还在背后说人闲话。”
她们一惊,转头便看见苏亦冷着脸,带着两个婢女站在她们身后。
一般来说,后宫嫔妃出行,必定是要带仆从的,皇后是个怪胎,不喜欢用人多来撑场面,但皇后心善,听到这些话教训几句便过了。
因此齐妃才敢如此大胆地在外说着这些话,凭借其他人过来的排场和下人的通传,她也能早做掩饰才是。没想到苏亦也是个怪胎,出行也没有带仆从,就两个丫鬟跟着。
她扭头看向自己仆从们,发现她们皆福下身子,垂着头,保持行礼的状态。
下人见到主子要行礼,这她是知道的,但之前都是她比其余人位份高,自是没意识到自己仆从也是要行礼的,而内心中又不把苏亦这个贵妃当回事,便将这件事给忘记了。
她敷衍地行了一礼,“贵妃娘娘吉祥。”
然后便发了难,阴阳怪气地说:“竟是不知道贵妃娘娘有在背后偷听人说话的喜好,倒是奇了。”
春禾捂嘴笑了,“贵妃娘娘只是路过此地,本来对娘娘的谈话并不感兴趣,为了避嫌还专门离得远了些。可您仆从将下桥的路堵得严严实实,娘娘觉得越过您这个主子,直接命令您的下人,似乎是不太好呢。再者说,若不是娘娘想同你打声招呼,怕不是还听不见这番话呢,现在好歹也能早做准备。”
“大胆丫头,主子之间的问话哪有你插话的份。”嬷嬷严厉地呵斥她。
“哎。”齐妃装模作样地拦了一下,“贵妃初来乍到,不懂规矩也是正常的。这小丫鬟瞧着眼生,却这般巧舌如簧,颠倒是非,不若让我拔了她的舌头,仔细研究看看。”
苏亦懒得废话,缓缓揉了下手腕,“不知你是哪位?”
嬷嬷在身后挺直了腰板,中气十足地说:“齐妃。”
“哦?是那个,父亲是户部尚书那个?”她来了兴趣。
齐妃以为苏亦怕她父亲,洋洋得意地回答:“自然是。”
“啪。”一个巴掌甩到了她脸上,打得她一个趔趄。
齐妃捂住了脸,被打蒙了几秒,有些不可置信,“你打我?”
嬷嬷上前扶住她,她挣开了,就想要朝苏亦扑过去。
苏亦十分轻松便制住了她乱扑腾的手脚,又是一个清脆的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