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参道挨着涩谷,是东京的主要特色街头时装店的聚集地之一,云集了欧洲、日本等各大顶流设计师的店铺。
虽然风见悠对于三宅一生、高桥吾郎等人的创新精神十分赞同,但他实在欣赏不来这些设计师奇怪风格的时尚作品。
简单点不好吗?
对于他的着装,简单的黑色休闲裤、衬衫就好。身上的订制西装走的还是英国最基础的版型。
不过对于气质超然、身材比例完美的他,穿什么都是一副模特打扮。就算是嘻哈朋克也能轻松驾驭。
和玉藻遥分开后,风见悠沿着银座线往北走,路过青山三丁目,左拐右拐,走到了一座占地颇大的两层别墅面前。
寸土寸金的东京,在中心区有一个自己的大屋子,本身就是地位的体现。
与其他房屋不同,门口庭院上挂着的不是房屋主人的姓“风见”,而是“箱庭”二字。
说他沉迷动漫也好,说他中二也罢,在这个世界没有归宿的他确实需要这一个安身之处。在一方世界中精心布置自己喜欢的山水庭院,寻一归处。
推开铁门,风见悠按照特殊的步法走过院落,到达玄关门前,敲了敲。
“吱呀”一声,门从内侧拉开,一个晴天娃娃透过门缝看向他。
“我回来了。”走进玄关,风见悠对着空旷无人的屋子说了一句,随即拍了拍娃娃的小脑袋:“幸苦你等我这么久了,资本家。今天的委托出了点状况。”
名为‘资本家’的晴天娃娃扯了扯他的裤脚,理解般点了点头,便啪嗒啪嗒地走到了客厅和院落连接的屏风,将自己吊了起来。
打开了灯,风见悠坐在玄关凳子上脱鞋,抽出纸巾擦拭上面踩过水坑留下的污渍。
曾有人说过,判断一个人是否尊贵,只要看他的鞋就行。鞋面干净,必然代表着此人出行有车,且长处室内。
“看来我还是一介平民。”风见悠将皮鞋放进鞋柜,说着冷笑话。
平时出行皆是乘坐电车,服装都在商场打折区购买,饮食虽然精致但也不奢华,这样看来确实和近卫、九条这类东京的名门搭不上边。
再加上经常把某个娃娃吊起来,似乎还不错的样子?
风见悠对于自己没有脱离群众感到满意。
“喵喵。”在他坐在玄关散发思维的时候,一只黑色花纹的西伯利亚森林猫从走廊跑出,绕着他的腿来回转。
“是巧克力啊。”风见悠捏了捏黑猫耳朵顶的尖毛,享受指尖柔软的触感,开口问道:“香草睡了吗?”
黑猫眯起眼睛,露出很舒服的表情,没有回应。
正当他还想说话时,一只猫爪按在后背上。
没有伸出锋利的爪子,浑圆的肉球张开,搁着衣服都能感受到柔软。
风见悠回过头,近乎纯白、只有耳朵是灰色的布偶猫正端坐在身后。
如宝石般的双眼瞪大,能叫人直接从眼睛中看出‘我也要’。
“嗨嗨。”稍显愉悦地回答了一句,他伸出手,挠着布偶猫下巴。
得到满意的答复,名为香草的白猫收回猫爪,仰起头,从喉咙里发出了呼噜呼噜的低鸣。
这两只猫是在以前,风见悠接到了神奈川一个大家族的委托。完成之后作为报酬得到的。
原本他并不想要。毕竟一个人居住,从没有过养小动物的经验。突然家里添了几口人,总会有些许不习惯。
但是在两只幼猫亮出水润的眼睛,对他喵喵叫了几声之后,他就果断收下了。
前世他经常云养猫,经常发着‘要是我有猫会是这个样子’的表情包。如今终于满足了心愿,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左手捏捏猫耳,右手挠挠猫下巴,不知为何风见悠又想到了近卫家的那个女仆。
人的欲望是永无止境的,在满足了第一阶段的需求之后,经常会向着更高层次的欲望前进。
“说起来,养你们已经有两年了。”风见悠停住了手中的动作,“别人小林出门就能捡到龙女仆,这么久了,变身女仆报恩主人也是应该的吧?”
听到他的话,两只猫露出了极为人性化的嫌弃。
巧克力用毛茸茸的尾巴打了他的大腿,从手掌下跳出。香草则是张口咬了他一下,跟着黑猫离开。
劝说计划失败了。
风见悠站起身,跟随两只猫走进客厅。
作为一位坚定的家养党,整个客厅都被改造成了猫的乐园。随处可见的猫爬架、猫滑梯,结实固定在墙上的走道,以及房门下方特意留出的猫洞,完全可以让巧克力和香草自由行动。
窗户外面被纱网牢牢封闭,阻止了两只猫因为各种各样意外原因跑出去。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对于养猫,他姑且还算是称职。
坐在沙发上,看着因为时间太晚,已经趴在猫窝里的两只猫,风见悠打算尽快将委托做完。
右手在玉戒指上划过,白色雾气喷涌而出,在空中充盈出老人的模样。
“再次感谢您的帮助,风见先生。我是金田福利院的院长金田正南。”金田院长对着风见悠九十度鞠躬,笑着说道。
脸上布满着岁月留下的皱纹。虽然苍老,但笑起来却意外的好看。
不同于近卫健一的笑容。脸上反射着微光,金田正南的微笑给人一种暖洋洋的感觉,就好像年幼时被爷爷笑着抚摸头顶一样。
温暖而又舒适。
受到感染,风见悠嘴角弯了弯,语气轻快:“言重了,金田院长。受人所托,忠人之事而已。”
“况且,赠人玫瑰,手有余香。帮助您这样的人,也能让我心里愉悦。”
现在社会的媒体是把双刃剑,互联网传递消息太快,经常会有某某老人倚老卖老、大行放肆之举的新闻出现,东京都更是如此。
因此,难得遇见金田正南这样的,倾尽一生所有为福利院孩子的,风见悠自然能帮就帮。
至于定下的两条交易规则,又不是做人的底线。
松一松又何妨。
看到他淡雅的笑容,金田正南不由得感慨:“您这样的人,在福利院会很受孩子们的欢迎呢。”
不愧是院长,这个时候还想着那群小孩。
“很抱歉,我并没有从事老师的想法。”风见悠回道。
“这样吗,真可惜。”金田院长笑了几声,用有趣的眼神看着他,爽朗地说着沮丧的话。
用手指挠了挠头发,风见悠轻咳几声,转回正题:“金田先生,您的执念已了,不宜继续在此间逗留了。”
“这样吗,时间到了啊。”语调轻松,神情依旧随和自然,完全没有寻常人即将逝去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