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苓抿着嘴低着头,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七娘子也上前步,好奇地想要拿起阿苓手中的弓箭,结果发现自己根本拿不动,只能放弃。
郑吉也走了过来,郑文摸了摸小朋友的额头,又再他后颈处感受了些,对上男孩有些害羞的目光,她才道,“今天就练到这里吧,以后有空再让阿苓来教你。”
再过会儿,郑吉就要出汗了,听到了郑文的这番话,旁的傅母松了口气,拿着温热的湿巾上来给郑吉简单的擦拭了下,把手上沾染的尘土弄干净。
郑吉抬头看着郑文。
郑文笑了笑,摸了摸郑吉的额头,如同对待七娘子般,“等小阿吉下次过来,阿苓骑马射箭。”
郑吉最后点了点头,看了旁的七娘子眼,目光最后落在面上带笑的郑文身上,轻声道“阿姊,那阿吉先回自己的院子了。”
晚上他还要去他阿、季父的院子趟。郑文也正是知道如此,所以并没有多留郑吉,让傅母早点带郑吉回去洗漱下,要不然等下不小心吹了风就不好了。
等郑吉离开,郑文也和七娘子她们起回到了自己的寝院,再过几刻钟就是用晚食的时辰了,郑文直接去了内室洗漱了下,换了干净的衣物,出来后感觉整个身体都轻松了许多。
现如今天色还早,她想了想,从内室找出来件她常穿的衣物,让仆人找来些皮革,准备缝纫在胸口处,现在些军士也会使用皮甲,大多用各种诸如犀牛皮、鲨鱼皮等动物皮制成,仆人虽然有些疑惑她的要求,可还是出了院子去寻找,家中主君吩咐过,只要郑小娘子的切吩咐都照做。
她们都知道这位郑小娘子是主家过来的嫡支,于是很是慎重对待。
于是等七娘子出来时,就看见郑文坐在靠窗的位置正在缝制衣裳,旁边阿苓在帮忙打下手,她走过去才发现郑文是在往衣服的夹层里缝进去块皮甲。
不过她没见过这种的东西,还有些好奇,等询问后知道是鲨鱼皮,顿时嫌弃不已,赶紧扔到了旁边。
“阿姊,你怎么把这种东西缝进衣裳啊?”她起初还以为正问我把些金银之物缝纫在衣服的夹层中,毕竟之前逃难时如此做过。
郑文看了眼七娘子嫌弃的神情,又垂首,认真地继续对待手中的针线活。
能救命的东西,能不认真吗?其实自从做了那个梦以后,她心中直不定,那个梦太过含糊,她看不清其他的东西,切都是朦胧而慌乱,她只能知道她可能会因为心口中箭而死,根本猜测不到她为何为陷入敌军之中,而且领着群人与那群人打了起来。
于是只能做些准备。
但郑文并不擅长针线活,缝了半天针线也是稀稀疏疏,十分不平整,难看地紧,像蜈蚣的脚。
七娘子看着郑文认真的神情,坐在旁边动了动的腿部,像是多动症样躁动不安,就连阿苓也投来异样的目光,郑文知道七娘子时有话跟她说,所以她直不慌不忙地低头忙着手中的活,也不抬头,等待七娘子自己开口。
在阿苓把另块用匕首切割好的皮革递给郑文时,七娘子突然开了口。
“阿姊,我想入晋地。”
听到这句话后,郑文停住了手上的工作,阿苓也看向了七娘子。
七娘子目光对上郑文的目光,也不退缩,她说“我想代替阿姊嫁入晋地。”
她爱华衣美食的富贵与权柄,可阿姊喜爱山川乡野的自由与不羁。比起阿姊,她其实更适合嫁入晋地。
郑文目光垂下,继续整理手上被她缝纫的七零八落的衣裳,面色平淡,“七妹,你还太小。”
小的心智不成熟,进入那个权欲场所,个小小的阴谋就能把小姑娘给吞噬掉。
七娘子说“我想过了,阿姊想要过自在生活,可我不行,我自幼生长富贵之家,被我阿母锦衣玉食地养大,阿姊可以忍受乡野生活,我不能。”
她这辈子不会甘于平凡,她那么认真的学习周官,阿母给她找来善乐的女师,她学了身贵女的本事,她也不甘于隐身乡野,粗茶淡饭嫁与凡夫俗子度过身。
“阿姊,你教导郑山他们,让他们爱世人,识慧主。我也可以帮你,我嫁入晋地,定不忘阿姊教诲,虽锦衣玉食,也会记得阿姊的心愿,努力为这天下受苦受难的庶民搏得条生路。”
她没有阿姊那样的心性和本事,她这辈子可能只会依附男人生存,可是她会如同阿姊说的那样,具有自己的价值,让她依附的人不舍的丢弃她。
也是这三年流落在外,七娘子的颗心也变得也越发通透。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自己该通过何种方式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郑文看着面前的七娘子,小姑娘明亮的眼中像是有火光样,许久后她才意识到,面前的小姑娘也许早就长大了,不再像三年前样,只会坐在窗边簌簌哭泣。
她找到了自己要走的路。
郑文慢慢看向窗外,天空已经暗了下来,有仆人在院子里点燃了庭燎,她看着那些在院落的火光下交错的影子,突然就感觉到
她也许该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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