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可怜的世道,女子贞洁比天大,甄洛失身于秦彧,日后便是真和赵迢长相厮守,恐也是抬不起头。
肃宁郡主想到女儿的可怜,又忆起自己的苦楚,忍不住悲从中来。
甄渊见她神态哀伤,垂眸起身示意春婵同自己出去说。
春婵留意到房中那姨娘似乎有些悲伤,心下觉得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多想,就同甄渊离开房内去了院子中。
甄渊立在庭院中,瞧了眼门窗,确定这里说话不会被内间的人听见声响,才同春婵道:“你不必再劝洛儿,劝也是无用,由着她,吃了苦头,自然知晓回头,只一点,你跟进了她,待日后秦彧寻她,或是我寻她时,暗中递消息出来。”
甄渊一直以为甄洛是自己同肃宁郡主的女儿,自然也不会害她。她既执意要同赵迢离开,眼下想劝自是劝不住的,只能由着她去撞南墙,她逃了,若是那秦彧就此放下,也不寻了,他正好将她接回来,在肃宁跟前承欢,若是秦彧寻她,那必定是舍不下,可便是再舍不下,洛儿逃了怕也要在秦彧手里吃苦头,吃苦头也就罢了,受些磨折才能长教训。
春婵心下还是觉得不妥当,犹豫了下开口道:“可,主子若是真同赵迢离开,日后秦彧寻到主子,怕是心中也会有刺,到那时,主子恐要受苦。”
春婵都能想到的,甄渊怎么可能想不到。
他冷冷道:“洛儿的性子倔,不撞南墙不回头,除此之外再无他法。”
春婵无法,只得应下,心中却另有打算,甄渊瞧出她心思,敲打她道:“春婵你虽一直在王府伺候洛儿的婢女,可你的家人血亲都是捏在甄家手中的,若是行差踏错,后果自己掂量吧。”
春婵一滞,心头冰凉。
是啊,她一心为了主子打算,却还是逃不过自己本就是旁人安插在主子身边的棋子的命运。
“奴婢明白。”春婵垂目应下,藏在袖中的手微颤。
待春婵离去后,甄渊回到房内。
肃宁郡主问他预备如何安排甄洛,甄渊含糊道:“我自是不会害洛丫头,你放心,咱们女儿的一切我都会打点好。”
“但愿你记着你的话,对不住我便算了,左右我这一生也就这样了,可咱们洛儿年岁尚小,为人父母者,自当为其爱子计深远。”肃宁郡主声音清冷敲打甄渊。
甄渊默了默,哑声应下:“放心便是,对了,咱们明日提前离开金陵往京城去,免得九日后洛儿私逃,秦彧抓了咱们出气。”
肃宁郡主心不在焉的应下。
九日后,
秦彧领兵班师回朝。
金陵城留了三分之一的兵力驻守,由秦时砚暂领,其余三分之二悉数随秦彧归京。
大军先行,半日后,秦彧方才轻车简从,携甄洛返京。
往日一说要她同自己回京,甄洛总是一百个不情愿,这几日不知怎的,竟没再闹腾。
按理说,她不折腾人,秦彧应该松快些的,可不知怎的,他总是隐隐有些不安。
马车上,甄洛自从和秦彧上了马车,便一直安安静静的,不折腾人也不矫情惹事,乖巧得很。
秦彧在一旁握着卷游记看,有些渴了,扬声道:“送些茶水来。”
他原是想喊外间的婢女,也没指望甄洛会伺候他,却没想到,甄洛倒了盏茶捧到他唇畔,极为乖顺的服侍他饮下。
这般待遇,倒惹得秦彧有些诚惶诚恐。
“这几日怎的回事?怎么这般乖巧?嗯?”秦彧抬手接过甄洛手中的杯盏,一连道了三句疑。
甄洛闻言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几日表现的十分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