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少赶到屋内时,也许是药效的作用,我有熟睡的征兆,脑袋昏沉,似加了千斤重的物块,眼皮也不受制地耷拉下来。这一幕落到镜少眼里,不正好验证了秋意在门口说的那番话。
我却是不知,我在不知不觉间与秋意联手演了出再荒唐不过的好戏,将镜少的情绪一击再击,耍的他团团转。
镜少极轻地推开门,我大半张脸陷在被子里,头发散乱,意识迷糊,竟没有听清镜少脱口而出的那个名字:“瑶光。”
我仅是听到脚步与开门声,下意识微抬起头望过去,便看到那张想了大半天的脸,喜悦冲消了部分昏沉,视线依旧未能清楚,我仍是没有看到镜少看到我正貌就变了颜色的脸。
镜少整理好情绪,向我走来,眼里的急色仍是没有抹去。
也许是第一次询问到有关这种事,叱咤商场的林少爷也略显尴尬,他问我:“你,怎么样了?”
我自然知道镜少问的是什么,却总是不好意思,低声回道:“秋意为我看了下,没有什么大碍。”
“什么?”话一脱口,镜少的眼神就蓦地飘忽,大概是想到了什么,我哪里知道他想到秋意定然是骗了他。
我细声询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镜少摇头,脱下外套,松了松领带,语气轻松下来,带了些许笑意,道:“我回来的时候恰巧碰到秋意往外走,问到你的情况,她骗我说很严重,我心里一着急,就对她狠了点,真是。”
一听这话,我顾不上害羞了,连忙问他:“狠了点?你怎么对她了?”全然没有意识到我们俩之间的对话已经顺其自然,状若夫妻。
镜少显然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只是顺着我的问回道:“我能对她怎么着?你也对我太不自信了些,只是凶了她几句,”说着,满含笑意地看我一眼,“我还不是为了谁?”
我拍拍胸口,道:“幸好幸好。”
镜少看我一副心宽的样子,全然没有在意他字里行间的打趣,不由厉声道:“看我下次不……”
我趁镜少未说出口,连忙抓住他一只手,连续晃了晃,撒娇地说:“好了好了,不生气了,秋意不是那样的人,她大概……也是为了你好。”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本是随便找了个由头来平销镜少的火气,却没想到因为这“为你好”,便使得镜少内心破涛汹涌,眼底又是另一番深邃暗沉。
不过镜少始终掩饰的太好,而我恰巧神智不太清醒,这一切,都在干嘛无意识间被我忽略过去,并没有意识到一瞬间沉到冰点的气氛。
半晌,镜少伸手为我掖掖被角,道:“你睡吧,晚饭我再叫你,叫阿姨做点你爱吃的。”
闻声我点头,扛不住困意直打哈
欠,便也不强留他在我身边,只是陷在这一室静谧安详的氛围里慢慢沉入睡眠。
如若我此刻睁开眼,定能看到镜少望着我的睡颜,纠结而迷茫的样子。
这幅样子,即便是在知道瑶光离去时,都未曾有过的。
镜少走时为我拉上窗帘,夕阳的光从仅存的缝隙里漏出来,散落在房间各角,直到日光惨淡落幕,镜少推开房门,伸手试了试我额头的温度,感觉降下温来终于松了口气。
镜少的指尖颇凉,我的睡意过去,朦胧间被他弄醒,转了转身子,睁开眼睛,正对上他一双满含笑意温柔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