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轻轻合上，我低着头，兀自有着自己的心事，并没有在意秋意离开时蓦然凝重的神情，若我看到了，在意了，也许日后的事端终究也能少一些。

秋意离开房间，选了个离卧室最远的地方，拨通镜少的电话，嘟声未响便已接通了，显然对方已经等候多时。果然，电话一接通，秋意便听到镜少为数不多的急不可耐的声音，“怎么样了？”

“啧啧，”秋意压着心绪打趣道：“什么时候见你这么急过……”

镜少打断道：“废话别说，幕小柒怎么样了？”

秋意长叹一声，说：“没出什么大问题，发点小烧，等退烧后再休息休息就好了，不过她初经人事，你别做的过分了，让人家多喘口气。”

镜少不置可否地应了，后道：“照顾好她，麻烦你了。”

“咳，你们真是说一样的话，她也跟我说了好几遍麻烦了，我还真是一点麻烦都没有，倒叫你欠了我一个不痛不痒的人情。”

镜少绷紧的神经被秋意的话弄得送下来，他存了几分笑意，并不打算多话，却被秋意下一句话泼了兜头凉水。

“镜少，你自己能弄清楚，把幕小柒留在身边的理由吗？是不是因为瑶……”

“秋意，”镜少的声音瞬间冷到冰点，他使劲控制住自己想要摔手机的冲动，即使相隔甚远，穿过手机也能令秋意浑身悚然，“这个名字，你不该提。”

秋意心中的酸胀感空前暴涨，为镜少，也为卧室中毫不知情的幕小柒，“镜少，瑶光她，回不来了。”

“我知道。”

没有人比他更清晰地意识到，他的瑶光，他曾经捧在心尖上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电话即刻被挂断，镜少的颓然与无力在这无人的一刻尽显，多的是他与瑶光之间的回忆，但一切一切都如玻璃中难以触摸的倒影。

秋意望着被挂断的手机，一味愣神，心中叹息久久不散，直到阿姨走过来提醒，她才恍然。

秋意明白，瑶光这个带刺的名字，是他们这一圈人都避讳唯恐不及的，只因几乎没人能承受得起镜少为这个名字注下的疯狂，以及他阴晴不定的狠厉。

她是第一次为了一个外人提到这个名字，为了那个真的一心一意陷在镜少布下的憧憬里的女人，为了幕小柒。

秋意同样没有忽略的事，这一次，镜少的戾气与阴鸷像是被切削下最尖锐的部分，至少，在她触及这块无人之境时，镜少的怒气没有将她鞭笞驱逐。

这一点，或许也该归功于幕小柒。

秋意回来的迟了，她向我抱歉地笑笑，说：“真是抱歉，有些东西忘带了，还好小李及时送来，不然我这真算是白来了一趟。”

我点头，“幸好。多多麻烦了。”

秋意轻轻叹我的额头，嗔怪道：“以后麻烦和谢谢就不用说了，怪生疏的，还是你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