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希望能把她接下来所有人生的运气赌在这一刻,只希望上天能给她这一丝的眷恋。
“贺小姐,”
带她们过来的男人拿着电话,原本还崭新的西装此刻也是满身的灰尘,“时……大少爷的电话。”
怕“时总”引起误会,男人特地换了称呼。
临城的信号本是断开的,但为了方便救援,工作人员第一时间补救,市级区已经临时恢复了一部分应急通讯能力。
不远处正埋头的周依还以为有了什么消息,听见“时大少爷”几个字原本亮光的眼睛又瞬间黯了下去。
“冕之哥,”
一开口,那声音沙哑不堪。
贺曦缓了缓,又叫了一声“冕之哥”
因为许久没开口说话,嗓子那处的声带振的都带着疼痛感。
“贺曦,”
电话那头响起车门的声音,再然后是和她这周围同样熟悉的哭声和救援声,“贺曦,我现在已经到了临城。”
婺城有时延凯就够了,临城这边更需要他。
“我现在在市区这边,暂时可能……走不开。”
说这话时,时冕之的嗓音下压着痛楚和哽咽,“砚之那边,可能要交给你了。”
脚下是满地的废墟,周围是满是绝望和求助的目光,这里的每个生命都不应该被丢下。
贺曦紧紧绷住,“冕之哥,我知道。”
临城现在处处需要人手,无论是谁,看见的那一刻应该都做不到无动于衷。
“你多注意。”
两边都紧跟着忙碌起来,贺曦挂了电话缓过那阵心痛无力感,继续投身废墟。
她还是没能跟时冕之说出口,即便她在搜救,可现在的她,却依然不在时砚之身边。
凌晨十二点时,这边的堵塞终于被清理出了一条可供救援队通过的道路,有人高兴的叫嚷着,“快,去前面,那边有亮光!”
贺曦几乎是瞬间就抬脚向前跑。
“贺曦!”
身后一道力量把她拉住,“你怎么在这?”
“小姑姑?”
贺曦一秒钟的茫然后又立马大力挣开,“姑姑,我要去前面,你先放开我!”
“你知不知道现在多危险!贺曦,别胡闹!”
陈晓诗脸上还贴着纱布,出挑的五官因为疾言厉色在夜色更显冷艳,“你看看你这手,你还能继续吗?你是想变残废吗!”
“可是姑姑,”
贺曦终于没绷住,泪水顺着脏兮兮的脸颊一瞬滑下来,“姑姑,他在那,时砚之还在那,我要见他,我还没见他,我还没告诉他我的答案。”
衣服破了,头发乱了,手流血了,整个人崩溃了。
陈晓诗见贺曦的次数不多,但这是第一次被她那眼底的无望震撼到,她慢慢松开手,“我陪你一块去。”
这里是山体的右侧,倒塌看起来没有前方严重,但要命的是那里有一辆被山石砸的严重变形的黑色车辆。
陈晓诗看到的时候心底就沉了一大半。
她下意识的看向自己身边脚步不停的侄女,要开口阻拦的话硬生生的停住。
虽然不知道贺曦刚刚口含糊不清的那个人是谁,但陈晓诗也能猜测到一半,只是如今这情形,车子里如果没人还好说,一旦有人,那情况,就是比前面更危险。
车子都已经被砸的凹凸变形了,里面的框架更是散在四周,万一有人,里面的尖锐利器……
更别提救援过程因为有车子的障碍,再造成二次危险……
前方参与的救援医护人员,一个戴着口罩身形高挑的男医生忽然走过来,露在口罩外的双眼染着慑人的怒气:
“陈晓诗,谁让你过来的!你一个伤患进来添什么乱!现在去帐篷里让护士给你处理伤口!”
除了脸上,陈晓诗的腿也被划破了,走路一瘸一拐的,只是此刻和那些有生命危险的伤员相比,她的伤还是轻的。
“孟澈,我不是在跟你耍小脾气。”
陈晓诗迎着他的怒气,贺曦此刻已经快到那处了,那里的伤亡情况她刚刚已经听见了,一个人在里侧,一个人在外侧。
两个人都受了伤,其有一人大腿被车门贯穿。
从她这个角度看去,在如此寒冬,贺曦身后的毛衣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你做你的医生,做好你该做的工作,我不用你操心,我自己会小心,如果真发生了什么,孟医生,这也跟你无关。”
陈晓诗瞥向他胸口的医生牌,没有赌气,没有任性,“这次救灾结束,如果我们都安然无恙,答应我,换成你追我好不好,我腿已经伤了,再追着你跑我会累。”
那处的光束随之照到这边,那边有护士在喊,“孟医生,这两人的情况有些严重。”
孟澈反应迅速,立马转身跑回去,背影看起来挺拔又宽阔。
眼皮一眨,湿润正要溢出来,刚离开的男人隔着两米远背身应了一句,“我答应。”
陈晓诗破涕为笑。
而前方自己那刚还强装镇定的侄女却在到达的那一刻忽然倒下了身子,她看见贺曦奋不顾身的去搬开那压在旁边的碎石,像是感觉不到疼痛,沙哑的嗓音又带着几分忽然的惊喜兴奋:
“砚之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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