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解放军正加入战局。
“如果他们别捣乱,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
为了能入阁做大官,绝对不容许有任何失误,此时无论如何都得建立战果才行,偏偏出现一群尽会扯后腿的家伙。奇洛将军为发泄怒气,将手中宝剑用力一挥。顿时悲鸣声起,血花四溅。剑尖刺进敌人的铠甲缝隙。被奇洛将军的剑击刺中要害的敌兵,陆续化作尸体。
“别太小看我了!”
再怎么说,自己还是有着一路爬至将军之位的自负。纵横过无数战场与生死关头。甚至也曾在鬼门关前走了好几遭。以一名战士来说,堪称实至名归。
“大人!敌兵人数增加了!此时是否先撤退比较好?”
“唔,不过……”
“如果死在这里,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但是有奴隶挡路,根本无法后退。”
“他们只不过是奴隶,就算杀了他们,也不会有人说话的。把挡路的家伙全杀掉,开出一条路不就好了?”
“若不但抛弃部下,甚至杀了奴隶逃跑,青阳殿下一定不会原谅的。”
“在漫天的沙尘中,实在无法分辨敌我。只要这么禀告殿下就好了。”
“嗯,也只能这么做了吗……”
“那么?”
“遗憾的是,现在沙尘风势太大了,无法传达指示……没办法了。本队立刻脱离战场!”
如此说道的奇洛将军脸,却看不出一丝遗憾之色。
“遵命。那么事不宜迟唔!”
正准备行动的幕僚,身体忽地飞了出去。
“你、你没事吧?”
奇洛将军连忙来到倒在地面的幕僚身旁,但他被箭矢射穿头,已气绝身亡。鲜血沿着箭尾尖端滴落,没入沙漠之中。
“可恶……这下糟了。”
瞬间大量箭矢突破沙雾从天而降。脸色大变的奇洛将军在千钧一发之际,捡起盾牌并缩起身体,周遭的士兵及幕僚们则反应不及,一个接着一个倒地。
原本还以为是敌袭,但奇怪的是,箭雨是自身后飞来。很难想像敌军已经绕到身后,毕竟后方有奴隶解放军挡着。那么,自然就能想到这阵箭雨的真凶正是奴隶解放军干的好事。
“奴隶们连射箭都不会吗!”
看准箭雨停歇的时刻,奇洛将军站起身,随手丢掉盾牌,再拔出刺中手臂的箭矢。
“唔还、还有人在吗?”
奇洛将军正打算离开,但才跨出第一步,随即又停下脚步。因为他的眼前出现一道巨大身躯。那是曾见过面、有着淡紫色肌肤的魁梧男子。他的右手拿着沾满鲜血的剑,左手则紧握着大辽公国军的长枪。
“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发一语的魁梧男子魔族慢慢走向奇洛将军。
“说句话啊!你不是应该在后方吗”
为什么剑会沾满鲜血这句话最终来不及说完,奇洛将军的胸口便忽地传来一道冲击。一股热流从喉间涌来。奇洛将军以手捂住嘴巴强忍下来,接着低头垂下视线只见一把长枪贯穿了自己的身体。
“呕噗……你做什么……”
鲜血从指缝间迸出。奇洛将军两脚一瘫跪落在地,双手撑在地面。巨大黑影罩在奇洛将军的头。
奇洛将军扬起视线,充血的眼瞳中,动摇之色占据了大半神情,同时也流露出焦躁。
“你看起来很痛苦呢,无法呼吸了吗?”
从魔族的表情当中,感觉不到任何情绪。
不带一丝喜怒哀乐,有如无生命的冰冷物体一般的双瞳,居高临下俯视着奇洛将军。
“自作自受。你应该稍微谦逊一点的。”
魔族将剑抵在奇洛将军颈间说道。
“急功好利,轻率无知地将难以合作的奴隶编组至部队中,为全军带来不必要的混乱,罪行重大,再加至今为止多次违反军纪之犯行,罪无可赦。故予以降级那个男人要我这么告诉你。”
奇洛将军听到青阳将这场战争中的所有污点都推到自己头
“啊……”
嘴巴张张合合,但含恨之言却一句也说不出口,只有混着泡沬的血液不停滴落。
“再见了,奇洛将军……不,奇洛先生!”
既无法哀求讨饶,也无法开口诅咒,奇洛将军的首级拖着一条赤红的血痕,高高抛天际。丢掉剑的魔族砂玻将奇洛将军的尸体抛在身后,前去与正在不远处待命的佣兵团会合。他拿起事先准备好的控制骆驼的缰绳,轻盈地跃骆驼背部,接着开口:
“开始逃离吧!我们的任务已经结束了。”
“只要逃跑就好了吗?”
“没错。不过相对的,要大张旗鼓地逃跑才行。”
“包在我们身!”
“那么……交给你们了。明白的话,就击响太鼓吧。”
“收到!兄弟们,全力脱逃吧,跟紧前面的人!”
砂玻骑乘的骆驼全速冲了出去。佣兵团也紧紧跟在后方。
听见太鼓声的奴隶步兵们,也开始争先恐后地散开。
“别对大辽公国军摇屁股摇得太过头!他们不过男女通吃喔!”
伴随着毫无紧张感的下流玩笑,佣兵们与砂玻并肩而行。
“如何?我们做得很好吧?”
“的确很有佣兵团的风格。”
砂玻烦闷地叹了口气。接着他望向亚特兰蒂斯军本阵所在的地方。
该做的事都做完了。再来就等着收尾了。
大辽公国的英雄贝鲁这时候或许已经发现了吧。
“果然是军神的血脉吗……如果这次的作战全貌公开后,邻近诸国必定会为之震惊吧?”
“总之,现在只要专心逃跑就好。”
必须在沙尘散去之前逃走,否则就换成砂玻他们小命不保了。
这场沙尘是砂玻引起的。
“如果有魔兵……就不必担心魔力枯竭了。”
如今魔兵已弃自己而去,魔力变得难以维持。
一旦魔力枯竭,虽然不至于丧命,但会陷入昏迷。
睡死在如此危险的战场皇室,恐怕就真的再也不必醒来了。
“不过,反正工作也完成了。之后就能好好睡一觉了。”
一想起少年那让人气不起来的嚣张表情,砂玻不禁从鼻子喷了一口气。
此时正面战场,大辽的士兵士气十分高昂,甚至就连亚特兰蒂斯军的前锋队都无法稍挫其势。
然而,盘据在胸口的这股不安究竟是什么?贝鲁知道长年累积的经验正敲响警铃。当沙尘扬起时,贝鲁随即注意到异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