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特赞,你说,是我错了么?”还是那句问答。
可现在的酒馆依旧,班图壮汉似乎是来了兴致,苍凉悲怆的赞歌到了最震慑人心的精彩部分,他举起青瓷海碗与酒馆内诸生痛饮,无论相识与否,被他歌声打动的,全部举杯共饮,一片欢腾,菲特赞也不例外,仰头后叫了一声痛快。
刚才的一切谁都不记得了,熏香炉依旧淡淡的发出好闻的草木香,酒馆内的佣兵负责人混在人群中也饮了一杯,唯一无动于衷的,只有身体前倾双手交叉的云天。
“你哪里错了?”菲特赞心想你突然发生么疯,这么有哲理而又摸不着头脑的话让我一时怎么回答?
“额?我哪里错了?”云天大眼瞪小眼。
“我说你这才喝第三杯啊,怎么就醉成这个样子了?你自己说过的话真的记不住么?”菲特赞无力地扶额,刚才与班图壮汉隔空举杯,他才喝了今晚第三杯清凉的啤酒,而云天只是小小地抿了一口,喝两杯啤酒就神志不清,你真的是堂堂正正的七尺男儿,真的是一位冒险家么?
“我哪里醉了?我这是第一次喝酒,是微醺!微醺!冒险家的事,怎么能说喝醉呢?”他故作逞强的说了一大推,声音极大,配合招摇的动作引来附近喝酒的人一阵侧目,还有几位举杯,发出了“友好”的笑声。
他也不恼,望着杯中的金色液体,轻轻摇晃着,透着杯子内倒映又折射的灯光,云天能清楚看到自己那张无精打采的脸,摇头自嘲道:“我记得有一位哲人说过,心里藏着事,想要排忧解愁,就是清水都能让你意识模糊,这就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怎么说?碰到什么烦心事了?”菲特赞来了兴致。
“还能有什么,就是不知道怎么给人道歉,不知道怎么才能显得有诚意啊!”他嘀咕着。
“道歉?这个我可不擅长,我还是喜欢用手中的刀剑来与人讲道理。”菲特赞一听是这么无聊的事情顿时就没了兴致。
“所以说菲特赞你是粗人啊,与我的境界是不相符的……”云天摇头,嘴里越觉苦涩,发觉菲特赞跟没事人似的,一口接着一口,不由得把怒气迁到了啤酒中,“我说这就没有什么好喝的酒么?这玩意一杯接着一杯,我都快吐了。”
无辜遭殃的菲特赞斜着眼睛看他,语气里尽是讥讽:“你连喝几杯啤酒都会醉?还要喝那些好喝的酒?你也就一杯的量。”
“少来,我可没有那么不堪!”被他一激,云天来了火气,“要不我们就比试一下,谁胜胜负还不一定!”
也不知道云天是昏了头还是有什么自信,居然提出了和菲特赞拼酒,而赌注就是这顿酒钱。菲特赞本意是请他好好喝上几杯,但碰上云天主动送上门来,自然是来者不拒,可点酒的时候也没欺负他,选用了价格适宜口味却很醇厚的朗姆酒。
菲特赞要了两杯浓烈朗姆酒,这种朗姆酒呈金黄色,菲特赞特意问了一下酒的年份,被告知生产年份是阿拉德历980年,在橡木桶已经贮存了十年,是这座酒馆的招牌,价格也不过一杯七枚金币。
云天嗅了一下,一股酒香和糖蜜的味道进入了他的鼻腔,入嘴化开,味辛而醇厚。他感觉可比啤酒好喝多了,一口饮了半杯,挑衅的看了菲特赞一眼。
这回轮到菲特赞一口一口抿着了,对云天的眼神挑衅不以为然。艾尔文防线这家佣兵酒馆他以前来过几回,也在月光酒馆喝过几次朗姆酒,深知饮此酒之道,贝尔玛尔的人们大多喜欢喝纯朗姆酒,不加以调混,他们喝的也是这种,别看现在入口甘甜,酒劲可在后面呢。
虽然菲特赞有预料云天喝不过第二杯,但没想到第一杯见底,他就趴在桌子上起不来了,嘴里还胡言乱语:“菲……特赞,你知道,怎么才能哄女孩子开心么?”
菲特赞记得谁跟他说过,朗姆酒是男人用来博取女人芳心的最大法宝,它可以使女人从冷若冰霜变得柔情似水。当时他还嗤之以鼻,可现在眼前一副泼皮无赖模样的云天,醉得这般不成样子,冒险家如此,何况一个小女子?
“不知道,我哪里会哄什么女孩子?说起来女性的冒险家我都没见过几个,哪里有什么普通女孩子敢让我招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