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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退?再换画室好了,算什么惩罚?”傅乐冷笑道。

傅韶有点茫然,他刚刚问的是“那两个人被劝退了?”而傅乐这个回答,怎么感觉不对劲。

“他们要是能在全市找到一家正儿八经的画室收他,算我输!”

傅韶咂舌,全市封杀啊这,十二月可就是联考了。

见傅韶不说话,傅乐警惕说:“我最多只能做到这儿,全国你爸都做不到。”

傅韶:“......”

他在他小姑眼里就是这么一个狼人吗?

俞徽在旁边听得想笑,原来傅老板还不知道她侄子真实属性都能算到圣母白莲花那一挂了,表面凶巴巴的,其实心软得不行。

傅韶瞪了他一眼,咳嗽了两声问:“他们因为什么打起来的?”

说到这儿傅乐就忍不住了,她敲着镇纸,压着火说:“老仇家了,一个高中的,没想到一起报了一乐,但是一直不在一个班,具体的两个都嘴硬不肯说,呵呵。”

俞徽在旁边提示说:“斗殴最开始是孟德远跟楚尧,拎画板的是魏成骏,拿刀的是许茂。”

傅韶:“......”

合着最后受罚最严重的压根不是斗殴的发起人员。

“他们两个打架不小心碰到了陈瑶的手机,掉水桶里了,方程在跟陈瑶谈恋爱,许茂是方程的朋友......总之一团乱。”傅乐补上了两个人都没看到那一部分,这个事情真相真的是过于让人无语,打个架都能上头,不得不说不愧是十六七岁。

“孟德远跟楚尧回家反省了去了,哦对了,他俩还得平摊陈瑶的手机费,两位家长说从生活费里扣。”

至于剩下那三个,也都回家反省了,什么时候写完一万字的检讨保证书什么时候回来。

回来后全画室朗读,傅韶想他小姑才是个狼人。

傅韶了解完消息,就跟俞徽一起出了办公室,俞徽手受伤傅乐给他批了假,带薪休假,伤好后再回来。傅韶原本以为俞徽会回家,没想到他是回了宿舍楼,傅韶在楼下站了会儿,走进了画室。

平日里画室安静地掉根笔都能知道是谁,今天乱糟糟的,全在说话。

然后在傅韶进屋那一秒跟调了静音一样全部没声了,连掉铅笔的声都没了。

傅韶坐回了位置,摸出手机。

只要是有关这个画室的群全是99+

一眼望过去全是@跟私聊

F:兄弟牛批!!!

F:1v7牛批!!!

当代毕加索:......你有病?

F:你去大群里看一眼

胡福说的大群是没加老师的那个,不过有俞徽,群名[你秃了吗]

傅韶刚点进去就看见有人问俞徽他手的事,俞徽没回复,估计是没看群,傅韶就顺手敲了三个字上去

集训1班-傅韶:他没事

原本刷着屏的消息静止了,跟手机卡壳了一样,过了几秒后又刷了起来。

傅韶眯着眼,在一条又一条的消息里看到了一个称呼

傅哥

胡福的消息又过来了

F:恭喜啊傅哥

当代毕加索:???

F:你现在大概是全画室唯一一个不会画画的哥了

傅韶抬起头看向了胡福坐着的方向,心想你欠揍呢。

F:画室谁画得好就是哥,咱们班的俞徽张留白周子晏

F:隔壁班的刘卯楚尧

F:哦,现在楚尧让你揍了跌下神坛了

傅韶:“......”

他的无语简直要穿破屏幕,这画室太他么令人迷惑了。

其他的消息傅韶也不想看,他的画架离斗殴事发地较远,并没有受到牵连,上边那个丑了吧唧的石膏像斜着眼,跟鄙视他一样。

傅韶叹气,拿起了纸袋换纸。

他争取一下,努力变成绘画出色的那个“哥”

许是见当事人都在画画,画室其他人也都拿起了画笔。

斜前方的女生突然转过身用笔轻轻敲了一下傅韶的画架,傅韶抬头,“有事?”

女生将手机递过来,上面显示的是便签页

[陈瑶让我问一下,方程没事吧?]

哦,那个手机被碰到水桶里的女生,也是方程掺和进去的原因。

傅韶接过了手机,在上面打了一行字

[回家写一万字检讨,写完过来朗读,陈瑶的手机楚尧孟德远会陪给她]

女生接过了手机,看了眼后笑了下,说了声谢谢,复制了这句话发个了另一个人。

傅韶回画室没多久就到了放学的点,他给俞徽发消息问他要吃什么,然后叫了外卖。在楼下等到外卖后,傅韶拎着外卖袋子上了楼,他敲开401的门,见俞徽正半躺在床上玩手机。

俞徽从床上起来,伸手去接外卖袋子,傅韶看着他的动作就感觉牙疼:“您能别动了吗?伤员。”

傅韶阳台的小桌子前将外卖袋子里一次性塑料饭盒拿出来,掀开盖子,又摆好筷子。

“过来坐吧。”

左臂疼得厉害,俞徽只能想些其他的分心,他看傅韶又是摆筷子又是倒水的,思考傅韶是不是那他当成了一岁小孩儿。

但是看这个小少爷忙上忙下得俞徽莫名感觉舒心。

大概......是因为仇富?

傅韶放好后就坐了下去,他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在俞徽的左手上,盯了两秒后又移开了:“我今天回画室,一群人见我跟围观猴子一样——这画室之前没人打过架吧?”

俞徽仔细想了想,迟疑道:“听说前年集训班出去写生的时候有人跟别的画室的人发生过冲突。”

可以说斗殴事件基本等于无。

在一乐画室第一次大型恶性斗殴活动中,荣获胜利,傅韶敬了自己一杯白开水。

“你过去经常打架吗?”俞徽问:“熟练地可怕。”

去医院找医生开检查证明,老师都给他打下手。

傅韶正在吃面,听到这话后头也不抬地说了句:“脑残太多了。”

就跟今天一样,最开始他就是个围观的,接着他是拉架的,最后他是参与人员。

“其实我很爱好和平的,”傅韶一本正经地说:“你今天也看见了,我更多的是拉架。”

俞徽失笑,如果没有看到傅韶最后趁拉架的功夫一人踹了一脚他就真信了。

傅韶看见他笑就知道他不信,撇下嘴角什么都没说,因为这话他自己都不信。

从小傅希教他暴力不能解决问题,长大后傅韶发现对于脑残来说暴力是最管用的,不过不能闹太严重,傅韶突然就有了倾诉欲,他放下筷子说:“我最开始打架只知道下狠手,那时候小,不拼命打被揍的就是自己。”

俞徽撩起眼皮,“嗯”了声,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傅韶陷入回忆,表情变得一言难尽起来,“后来——强调一下,不是我参与的,跟今天一样,是别人的事。”

“打死人了?”俞徽问。

傅韶一顿,眼神古怪地看向俞徽,他摇了摇头说:“四楼掉下去了,全身多处骨折,一个月后就是中考。”

那年傅韶上初三,在教学楼的最高层,正上着课对面那个班几个人扭打着从后门到了走廊,全年级都探出头围观,老师急慌慌地去拉架也没工夫管看热闹的学生。

结果打着打着就有人掉下去了,傅韶看得一清二楚,从此就有了心理阴影——准确来说当时所有的围观学生都有了心理阴影,走路恨不得贴着墙走,闹得学校硬生生在那几天请人把原本一米的围墙砌到了一米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