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一下一下抚摸着阮娇的头,柔声问道,“夭夭,你是不是想你娘了?”
阮娇脸色更震惊了,她中毒和想她娘有什么关系?
“阮夭夭,你怎么突然这样了?”沈慕卿站在榻边,嗔怪地嫌弃道,“一点都不像本小王的大哥。”
阮娇苦苦地笑了声,向他递了个“天将降大任,必先苦心志”的目光。
大夫叹了口气,向王妃行了一礼,“依老夫看来,二小姐情况很不稳定,还是派个人寸步不离地跟着为妙。”
沈慕卿想都未想,脱口而出,“我陪她。”
“这……怕是不合适啊,”大夫咳了一声,硬着头皮,大胆进言道,“您虽然担心心切,但…确实于礼不合。”
一个未娶,一个未嫁,以好朋友的名义住在一块?
王妃也站起来,劝他道,“陌玉,这事你帮不了她。”
沈慕卿懊恼地看着头顶的蒙尘。
“王妃,小王爷,”陈氏抖着胆子,款款走了过来,捏紧帕子道,“咱们…能不能退一步说话。”
阮娇用凉嗖嗖的目光刺儿了陈氏一眼,拉着王妃的手,“菱姨,别听她胡说八道。”
陈氏恨恨地咬了咬牙。
她带着他们去了中堂,此时阮劲竹已经从皇宫赶了回来,正与留在堂间的王爷说着话。
陈氏先是将所有的下人都屏退下去,随后,“扑通”一声,跪在了王爷和王妃跟前。
“你这…这是做什么?”王妃不明所以,要扶着她起来。
奈何陈氏死活不起。
“不瞒王爷,王妃,其实前些日子,我是故意没让你们去见夭夭的…”陈氏泪花连连,一副伤心欲绝之象,“我不是故意为之,实在是,夭夭她…”
阮劲竹无奈地叹了口气,将陈氏扶了起来,红了眼眶,“我们请了很多大夫,都说夭夭…怕是活不过月末了。”
“怎么可能?夭夭她前些日子还活蹦乱跳的!”沈慕卿站在陈氏跟前,怒斥道,“你是不是给她下毒了!”
“陌玉!”王爷严厉地看了他一眼,“注意分寸。”
“王爷,阮娇虽然不是我所出,但我也不至于如此害她,”陈氏用帕子拭着泪,委屈道,“这几日老爷公务繁忙,我便请了临安城所有有名的大夫,都说夭夭…身病心病俱难治…”
陈氏说不下去了。
王妃的柳眉紧紧皱着,眼眶红红的,不肯自己的耳朵,疑惑道,“夭夭的身体向来很好,怎么会突然这样?”
“不瞒王妃,我也很不解,便找了城东有名的刘仙人,他说夭夭前世或者更久,有段情未了,现在又遇见了。”
“夭夭虽然不念前世,但心里放不下,这才伤心欲绝,伤了身子。”
沈慕卿狠狠地瞪着她,眼里射出尖锐的冷刀,刀刀刮在陈氏的脸上,“既然她都不记得了,又谈何伤心欲绝!再说,这世上,根本不存在如此荒诞的东西!”
陈氏吓得双手冷颤,抖着嘴角,“我也不太清楚,但你们可以去查,我所言…句句是实啊。”
空气中静寂许久,泪水打在地毯上,发出微不可闻的声响。
终于,王妃稳了稳心神,开口问道,“就没有别的法子吗?”
“仙人说,夭夭前世亏欠之人便是…醉欢楼中的苏迟,”陈氏作欲言又止之状,默了默还是犹豫道,“我想让苏迟来这照顾她,若还是不行,那便当给阮娇冲个喜吧…”
“荒唐,她是堂堂郡主!”沈慕卿一脚踹在堂间的桌子上,青瓷杯噼里啪啦碎了一地,满身的火气喷之欲出,喊道,“就算她死,一个龟奴也不配给她陪葬。”
“陌玉,不管怎么说,”王妃拉着他的胳膊,“夭夭现在多点喜气也是好的,万一那龟奴去了,真能有用呢…”
陈氏也小心翼翼地帮腔,“夭夭是郡主,如果真能挺过来,以她的身份,再找个将军或世家的公子也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