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已经按照你的计划部署完毕，静待北凉入局，杀他个片甲不留！这回咱们可以安心过一个腊八了！”玄甲绿巾的人从城墙脚上来，脸上尽是高兴。

玄云军和驻守牧州的守军坚守牧州半年，未有败仗，北凉两过祁连山，不知下了多少功夫却还是攻不下牧州，到了年前再攻不下，北凉军就该撤了。

待北凉军撤出金沙关，退到祁连山外，打了胜仗，他们就能高挂玄云旗，在玄云军功绩簿上再添一笔。

玄甲红领的将军已经在城楼上已经待了一炷香的时间，眉头紧锁，盯着城外的金沙关。闻言回过头，拍了一下对方肩膀，俊秀的脸上是沙场少见的斯文气质。

“唐将军，战前切记大意。自打两月前北凉援军到达金沙关后，你不觉得，我们损失的人越来越多，看起来，对方那位北凉世子，的确是很难缠，是个厉害的对手。”

唐胜闻言有些赧然，毕竟他已从军二十年，如今也有三十七岁，属于资历颇高的人，但偏偏对眼前的青年不得不佩服。

用兵如神，排兵布阵堪称天降紫薇星，年纪轻轻已经是玄云军的统帅，与父兄齐名，殷家一门，各守一方，替齐国守住各个要塞，让邻国闻风丧胆不敢轻易进犯。

挠挠头：“明白了，将军放心，全都是按照你的吩咐部署，我亲自检查过了。”

殷珩笑起来，揽着唐胜往城楼下去：“有你亲自检查我当然放心了，老唐，不瞒你说，我真是半个月没合过眼，刚眯一会儿，就觉得敌军打进来，吓得一个激灵又醒了，这回可算是能睡个安稳觉，明天我们可要好好喝一杯。”

听到这话，唐胜笑着给了殷珩一拳：“你小子，吓死我了，一杯哪里够，一坛才行，喝个不醉不归！”

两人笑声爽朗，周围的士兵醒着的，盯着面前的火堆搓手取暖，像是看到了家乡的亲人。

……

指尖滑过上面的血迹，薛显神思飘远，直到眼睛被刚照得不适才回过神来。

原来，殷珩当时已是胜券在握，光是看着卷宗上的记录，也能知道当时是个什么样的情形。

合上卷宗，薛显抬手挡了一下外面透进来的光，将卷宗放回原来的位置，转身走到一旁，朝坐在那里的人点了一下头。

“殿下留步。”

薛显停下步子看向刚才低头誊写东西的人：“王大人？”

王史起身，从袖中抽出之前誊抄的卷宗：“这是玄云军在金沙关一战的所有记录，臣人微言轻，只能将此物交给殿下。”

眼神扫过王史，薛显上前接过卷宗：“王大人所托，本宫定不辜负。”

十日已过半，南方水患的事情已经交代完，余下的都是户部的事，但他还不能离开，还有一件事情，他必须要弄明白。

走出长史阁，邢风已经等在外面，薛显看见他，点了点头。

“新的掌事太监一个时辰前到了，让明九盯着了。”

薛显点头，看向不远处从飞霄殿出来的几位大臣，其中有几位他都认识，自然也有这一年里刚提携上来的‘新人’。

放慢步子等着那群人离开，薛显才绕回了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