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刀劈在臂两圈钢圈上,夜里那是火花带闪电,两人借力的哨棒早化为了杇木掉在地上。
来回几番,又是劈在钢圈臂上~火星迸现,没待李攀罗周氏瞧清楚,刃口外圈的朴刀便被木纳女人用钢圈扭成了麻花。
肥硕~黑衣人也被木纳女人扫在了脚下,只是二木头此时举着双钢筋铜骨伋不觉得够痛快。
剩下的蒙面黑衣人看老大不敌,顿时作鸟兽散,跑进了两旁枣林。
“这帮没义气的”
被踩着的肥硕黑衣人无奈,恭维道“罗家铁线拳果然厉害,我只是在城里看不惯你,特来领教,切磋一下,并无伤人之意”
“是你~”
喘均气的木纳女人听了出来,脚下这人正是城中那伙泼皮的头头~衅事到这了。
“姓沈的叫你来的吧?”
过来的李攀把心中猜测说了出来。
“你这个鸟人还敢骗人,容不得你了”
犹不痛快的二木头也不是笨人,顿时火冒三丈,迸着高举的双拳砸在肥硕蒙面黑衣人双腿。
骨头碎裂~咔嚓两声,摘下头套没待分辨的肥硕女人便抱着扭曲断腿,满地打滚。
“那边两个没事吧!”
抚着撞青额的罗周氏问了一句,指的正是没了声息~肋骨凹下去的那两人,却是有些担心。
“我心里有数”
“周相公没磕着伤着吧?”
透着精明的二木头傻笑着,刚才下坡却是左拥右抱,一具熟透的旧矿之躯,抱上便似湿痱般。
一具似麝似鹿清香紧绷的体躯~另她不敢多动弹
枣林夜间寒鸦持续叫着,洞察下面一切般,已黑的不甚太见五指的枣林,旁的李攀罗周氏却是毛骨悚然。
被打断两腿的肥硕黑衣女人往枣林里爬,马车从旁堪堪驶过,爬再慢些车轱辘险些压上。
驾!
圆顶马车剧烈颠簸,出了枣林,远处地头田间有几栋农舍,炊烟袅袅,大漠青烟直般。
汪汪!
汪汪汪!
待马车进入~东庒镇,家家户户的狗越发吠的历害,从帘内~向外看,李攀看到巷内众多小童嬉戏。
东庒镇依宽河而建,青砖绿瓦,房屋鳞次栉比覆到山上,夜里~河上两艘花船吹拉弹唱。
傍水而建的商铺~小摊亦有些没歇业,街上行人冷清,独河里花船~岸上青楼灯笼高炽,门前磨肩接踵,人络绎不绝进出。
李攀罗周氏自没空去寻那个热闹,平南城比东庒镇繁华多了,东庒镇终究只是个下辖几村的小镇。
待狗吠声甩在身后,马车从东庒镇出来,下乡的路越发崎岖不平,二木头下了车牵老马。
东庒镇外~路旁往日里是小集市,乡下人拿些鸡鹅果蔬在道旁贩卖,此时夜里已是不见行人,只是一狗肉摊还撑着,内点着一盏小油灯,一桌勾肩搭背的女客人划拳享用着大块狗肉。
“姐妹好啊!我两好啊!老罗你输了,喝喝喝~”
马车经过~罗周氏待瞧清楚踩凳上喝酒那人,却是一脸嫌弃,旁李攀就听得他,道:
“狐朋狗友~蛇鼠一窝”
棚内的人也看见了经过的马车,劝酒的几个闲女戳了戳被灌得稀烂那人。
待那人看清楚是罗家村的马车,却是一个激灵,上前拦住,抢道:“可是李相公当面?”
“这人谁啊?”
待看到马车前有人挡了去路,似是认识自己,李攀问了一句,却没有下车的意思。
“还能是谁!!”
挑帘的罗周氏无奈,道“小金好吃懒做的姐姐”
“原是周相公当面~”
被揭了老底的罗阮宏有些尴尬,恭了恭手,道:
“李相公官司可是了结了?——早知李相公被林七欺负,李相公寻我,定饶不了那三个泼皮”
罗阮宏看到狐朋狗友过来,介绍道“这就是我村里浣溪坊的东家之一,很得老太太看重”
又对李攀,道:
“我在镇上结交有不少朋友,若还有泼皮找李相公麻烦,当面报上我名字就行了”
罗阮宏大包大揽,旁的闲女狐朋狗友亦是对李攀恭了恭手~但那眼底的痴迷欲望之色如何逃的过李攀眼睛,他根本没空没搭理这些亦是不正经之人的意思。
旁的狐朋狗友使眼色,偏李攀没搭理自己,罗阮宏脸色通红,偏又在狐朋狗友前许下了话。
自己四妹小金认了罗相公当师傅,在村里颇得族长看重,月俸两三百两,在狐朋狗友前说漏了嘴,许诺让四妹给狐朋狗友安排油水多的肥差事。
按往日她去镇上喝完闲酒,混闹,日落前就回去了,只是吹嘘了下自己妹妹小四,狐朋狗友就不让回去了,在回镇外又设了一席,待是这般就走不了。
她也知道狐朋狗友怎么回事,往日里都是给人打短工,如今有了机会,寻上自己安排个肥差,油水多不累的差事。
“这般天色了,你不回家和朋友在镇上吃酒?村里人手短缺,夜里你还吃酒几个意思?”
罗家村雇佣工人都吃不住了,这人身为罗家村的一份子,夜里却在镇上吃酒,别的不说了,第二天肯定赶不回去帮忙。
“李相公莫怪~”
“就好和朋友吃酒”
待看到李攀蹙眉~不愉,连连摆手的罗阮宏说了一句。家里原是个什么样她清楚,那是一贫如洗,没小四师傅帮衬,家里此能红红火火,亲戚络绎不绝。
“香绫家的乏了”
“二木头”
旁的罗周氏说了一句。
会意的二木头对这人也看不上眼,仗着蛮力,把小金醉熏熏的姐姐推一旁。
“慢着!”
“慢着~”
拗不过怪力的罗阮宏对车箱喊,道“周相公借我些银两~我妹妹有钱,给三分利息,四妹当面,你就说我借的利银急用”
“二木头等一下~”
刚弃之如履的的罗周氏却是掏出了荷包,他知道小金拜了香绫家的作师傅,月有几百两月银,却是还得上他的银子。
“拿给我吧!”
没待罗周氏抖出银子,罗阮宏连荷包拿了过去,将荷银都抖了出来,目测有七八两。
“黑了心的蛆~”
被抢了去荷包罗周氏笑骂了一句,却也是不恼,八两银子借出去,待过个把月,他去小四家追债,罗家老娘就得还他十两。
二木头牵着老马走,速度不快,亦没这么颠簸,舒舒服服躺着的李攀问道:
“你把钱都借给她了?”
旁罗周氏玲珑娇小,占着马车内一角,闻言笑晏晏,道:
“她这会借我八两,一个月罗老娘就得还我十两”
李攀知道罗周氏说的就是这阵穿绸炫富的小金老娘,小金老娘嘴巴亦是历害利索的。
老太太添了赏钱给小金,都叫她娘拿了去,他太难了,族长给的赏钱,公公都拿走了。
公公看他没多余的簪用,才给根本是老太太赏他的银簪用,今天他衙里没钱打点,差点吃了弄公排头。
“这罗阮宏原是个读书人,屡童生试都不中,后来越发荒唐了,哄罗老娘要银子,说打点座师,交同窗做学问,哄得罗老娘家里值钱的鸡鹅都卖了,后罗老娘实在拿不出钱,便越发不着家,只是一味的在镇上吃酒”
旁的罗周氏继续八卦,道:
“听村里人说,罗家老大瞧上了镇里裁缝家的女儿,两边亦又结亲的意思,只是裁缝家女儿要三金,纳二百两,则实不少”
躺着的李攀亦觉的无语,一套罝办下来不得八百两,凭徒弟小金的薪水,至少要几个月的月银,小金的姐姐真是什么都敢想。
“村里要说读书最历害的就是族长大女儿和私塾里教书的罗举人女儿,两人亦是中过秀才,去府城赶考好有些时日了”
“指不定就什么时候发榜了,老太太要管村里建作坊的事,又要盯着有没有衙门的人来报喜”
旁罗周氏道出了为什么老太太不进城为他的官司奔走,原是这两件事。
“好弟弟~我借你的钱银要不要利息?你想要我也是没有的,就身子还有些行市,抵给弟弟,你就不要收我利银了”
旁的李攀顽笑了一句。
“那敢收香绫家的利银”
嘴快的罗周氏没放心上,快到罗家村,却说两人在马车里嬉闹了起来。
过来人的罗周氏凭添胆大,要脱去绣鸳鸯的黄亵衣,比一比那长物,不是过来人的李攀那敌得住,赶紧“好弟弟好哥哥”说上一车,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