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抓的人都在这里了?”傅宁朝村长夫妇问道。
“就剩这些,其他的都,都,”村长吞吞吐吐不敢说都其他的都已经让他们拉去村口做了冤死鬼。
傅宁走到笼子旁边,正要放了这些人,洞外却传来了一阵吵杂声,一群妇人拿着干农活的锄头等工具就走进了石洞,待她们走近,村长像是抓住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朝妇人们喊道“快,给我拿下这外来的。”
这些村妇怎么会是傅宁这个“非人之物”的对手,村长心里又何尝没有数,但是他就是不甘心,濒死也想挣扎一下。傅宁以为又免不了要开打时,一群妇人却挥动着手中农具对村长夫妇喊道“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傅宁有些摸不清状况,因为妇人们的农具都是朝着村长夫妇的,招娣走到一个身材干瘦的一个妇人身边,她道“五婶,你们怎么来了?”
被唤五婶的妇人回道“刚才给村长送粮食,看到那些天杀的都死了,又听小豆子说村长带着个抓回来的人往石洞来了,所以我们也赶紧过来看看是个什么情况,反正那些个畜生都死了,终于有人能收拾他们了,何不趁这个机会锄死这俩恶毒夫妇,难不成要帮他们作恶?”
招娣对傅宁道“哥哥,五婶她们不是坏人,这些婶婶大都是被拐卖和强抢回来的,平日里都不曾参与那些杀人的勾当。”
村长没能如愿让一群村妇为他们对付傅宁,反倒是被妇人们五花大绑给捆起来了,傅宁将笼子里的人都放了出来,但是这些长期被关押的人出来后却不敢乱跑,只是紧跟在傅宁身后,因为他们被打怕了,被抓回来的人一开始都试过逃跑,却无一成功,还有很多因为逃跑被打死了,所以现在这些人其实已经麻木了,即使傅宁说他们已经自由,也依然还是小心翼翼不敢擅自离开。
村长夫妇被拖进笼子里被关起来,妇人们把村里其他曾参与杀人作恶的男人也都揪出来了,这几人跟村长一起被关在那充满恶臭的铁笼中。招娣的姐姐终于可以从那间待了两年的屋子出来,刚离开那窄小的矮屋,招娣的姐姐水兰忙以手挡住眼睛,明明已近日落,却还是觉得光线刺眼,水兰太久没有见到阳光了,两年来都被关在黑屋子里所以出来后一时无法适应。
“姐姐,你再也不用受苦了。”
招娣拉着有些木讷的姐姐,水兰摸着招娣的小脸,她有些迟钝说道“招娣,你又瘦了一点。”
“姐姐,那些畜生都死了,村长已经被关起来,姐夫他们的仇也报了,恶人终于有恶报了。”
听到招娣说“姐夫”二字,水兰才从呆滞麻木的状态反应过来,她抱住招娣呜呜哭泣,嘴里还嚷着“我对不起你姐夫,我对不起他,我死了也没脸再见他了。”
“姐姐,这不是你的错,姐夫不会怪你的。”
招娣忍着泪安慰水兰,傅宁默默站在一旁,又看看身后跟着被放出来那一群衣衫褴褛面容枯瘦的人,她想起慕容飐第一次见面跟自己所说的话,他说按照傅宁的命格,如果她没有足够强大的能力,就只能一遍遍的遇上别人的不幸却无能为力。而此刻,她是第一次不再如以往那般无力,虽说她并不强大,但至少能做到一点力所能及的帮助,而不是像从前那样遇上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悲剧的发生却什么都做不了。
村长夫妇和剩下几个参与杀人的男子皆被处死,村中几位长者带领众人当着全村妇幼的面将村长一干人等沉塘而死,傅宁也从这几位老人口中得知,原来村长并非本村的村民,而是一伙被朝廷追缉的强盗,十年前他们逃到此处,杀了原来的村长,从此就开始了在这一带的恶霸行径。
傅宁对老人问道“为何他们这般放肆朝廷却没有管制?既是被追缉的强盗,你们大可以去官府报案,为什么任由他们占着村子并杀人抢劫呢?”
“公子有所不知,我们这西边一带是禹王爷的管辖地,先皇在位时划分给禹王爷的,只是我们这里土地贫瘠种植农作物收成并不多,又常年盗匪泛滥,所以很多年轻人都逃荒离开了,只剩一些穷苦的老弱病残还守在这片土地上,所以先皇去世后禹王爷也就慢慢淡忘不管这边了,刚开始这里发生什么事上报那些官员也最多是来走个过场,再后来,索性连剩下那几个官员也撤走了,我们这里也就真的成了自生自灭的穷乡僻壤。”
老人看了看不远处打闹的一群小儿,他叹道“这些个孩子其实都不算是伏寿村的血脉,他们大都是那些扎根我们村的强盗与被掳回来的女人所生,很多连谁是谁的爹都分不清楚,那些个畜生哪里有什么伦理道德,唉,剩下这些妇孺其实也是可怜人。”
傅宁心中困惑已经解开,原来这里是禹王遗忘的贫瘠穷乡,提到禹王,就自然想到他的郡主女儿,也就是鲁西侯府的侯夫人朱琦,傅宁突然被深埋内心的东西狠狠的撕扯着五脏六腑,疼的令人窒息,她手抓成拳强制自己的内心慢慢恢复平静,几个老人看到傅宁隐忍难过的样子,以为她是心疼那些可怜人,便安慰道“公子不用为他们担心,现在恶人已除,村子便可以拨乱反正了,我们不会允许村子里再有那些作孽事发生,从今往后,我们一定严加管教这些孩子,让他们好好长大,不会让孩子们以后走歪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