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下,只见张灵素的屋内清新淡雅,四面墙上挂了不少名贵字画,桌上床前各有名贵花草,轻纱罗帐,芝兰屏风,便在屋内还悬挂了几盆景泰蓝吊盆的兰花草。一进屋内便是一股淡淡的女儿幽香扑面,郑冲深深吸了口气,这屋子比自己那间狗窝好太多了。
张灵素脸若寒霜,正坐在前龛主位之下,那前龛上供奉着孔子画像。见得郑冲进来,张灵素挥退下人,就连映雪小丫鬟也被她支开,随后淡淡的指了指一旁的侧位说道:“夫君请坐,我有话说。”
郑冲也不客气,一屁股便坐到张灵素一旁的侧位上,转头时却看见桌上放了一封请柬,上面“东南复社诗会请柬”几个字却是小篆书写。郑冲从前大学时选修过小篆,对小篆自然不会陌生。
“怎么,复社有人请你参加诗会?”郑冲拉了拉袍角,有意无意的一问。虽然不知张灵素有什么话要和自己说,但见她一上来便挥退所有的人,屋里只剩下夫妻二人,郑冲敏锐的察觉张灵素要说的事并不简单。
咦?张灵素轻轻一声,忍不住侧头看了郑冲一眼,问道:“你看得懂小篆?”
郑冲微微一笑道:“学了一个多月,尚算通晓。”
“与哪位大儒学来的?”张灵素奇怪的看着郑冲问道。
郑冲道:“与市井一位算命的云游老道士学的。你还没回答我的呢,复社的才子请你去赴诗会?”
张灵素俏脸微微一红道:“我对诗词歌赋略有些心得,东南之地略有薄名,复社今秋在泉州开诗词大会便也请了我。”
郑冲微微一笑道:“第一才女就第一才女,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呢?娘子的名声,我还是知道的,我看看,是谁请咱们的泉州第一才女。”当下便要去拿那张请柬来看,张灵素急忙一把抢过来收在袖中,小脸涨得通红。
“娘子有什么不方便让我知道的吗?”郑冲盯着张灵素问道,目光凌厉,看得张灵素甚是局促。
“是我有话问你,怎么却先问起我来了?”张灵素有些慌了手脚,但随即想起,这不对啊,今晚是她有话要问郑冲的,怎会反客为主,变成被他质问了?
郑冲哼了一声,起身道:“娘子,你我成婚数月,向来是水火不容的。现下我虽然有了官身,但也不会玩什么秋后算账。今后你我还是好好的做一对夫妻,相敬如宾,互相敬重,相互体谅,岂不是好?也不必势若水火,整天一见面便争吵不休。咱们前面不快之事,就都别提了可好?你想说的事,咱们不提了可好?”
郑冲这是主动释放善意,想和张灵素和解,但也下了个套路,便是想试探一下张灵素想说的事到底是不是前面夫妻间不快之事,还是有关他身份之事。
不想张灵素冷哼一声道:“这件事乃是我昨天才知晓的,岂能不提?”
郑冲一听,顿时吓出一身冷汗来,难道这小娘皮还真是女性第六感爆棚,察觉了自己是冒名顶替的?当下目光一寒,冷冷的说道:“此事当真这般重要么?有些话还是不要说出来为好,免得大家都过不去。”
这话隐隐已经有了威胁之意,郑冲此刻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见识过那场惨烈海战的尸山火海之后,他可不再是穿越前的好好先生,现下为了能在明末这个时代活下去,他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张灵素也被郑冲那冰寒的目光吓了一跳,忍不住往后缩了缩娇躯,想要避开郑冲那略带杀气的目光,口中颤声道:“你想干什么?”
郑冲冷冷的抓住妹子的柔荑,面庞凑上前去,冷冷的说道:“我好不容易才有了现下的地位和官身,自然不希望有人几句话便让它化为乌有,你若非要说,那可别怪我不客气!你若好生做你的少夫人,咱们夫妻还能和和顺顺,将来我再立功劳,你也能得个诰命,风光富贵一世!你可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