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府。
明檀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将东方静言的事告诉阿遥,一直拖到了从膳房回来,还在犹豫着,事情倒没有什么,只是不敢确定阿遥知道了这件事会作何感想,不敢轻易告诉阿遥,心思纠结到无力。
阿遥直到从膳房回来,心中还在忐忑不安着,明檀的样子,在她看来他是生气了,她很不安,不知道要如何是好,她不喜欢惹人生气或不舒服,每每惹人不高兴了,心里总会不舒服好久好久,而后加倍的对那个人好,以做补偿。
洗漱沐浴过后躺在床上,背上刚上了药,还在隐隐作痛,清音又端来两个暖炉烧着,房间里暖的只穿一件单衣也不觉得冷。
明檀坐上了浑圆的大床上,拉下了红纱,盘腿而坐,并不打算入睡。
阿遥也坐在床上,等待着背上药物完全进入体内,清音退了出去,并没有吹灭灯盏。
“唔,清音没有吹灭灯。”爬起来前去想要吹灭灯盏,被明檀一把拉住手臂,背靠着明檀进入了明檀怀中。
“嗯?那个,灯。”轻言提醒着。
“不着急。”抱着阿遥,倚靠在阿遥身上,枕在阿遥肩上,嗅着阿遥身上淡淡的香气。
“东方静言是你们月城女子,邙苍三百六十五年进宫,她进宫的时候还没有我,是和公孙琉璃一同进宫的,东方静言是你们月城宫女,就是你在冷宫之中看到的,公孙琉璃是月城王侯的女儿,如今已经死了。我告诉你,你莫告诉旁人。”无奈之言,满含压抑。
阿遥愣住了,愣了些许时间,缓缓抚上明檀拥着自己的手臂“她们,为什么会如此下场?”
“挑拨皇室关系,同月城人通风报信,害得邙苍失去了数百将士。”
阿遥的身体有些僵硬了,嗓子如同被寒冰堵住,说不出话又满是凉意。
“你在害怕?”握住了阿遥的手,手心冰凉,冒着冷汗。
“这就是,皇后娘娘讨厌我的原因吗?”
“她讨厌所有月城人,不是只讨厌你。”
“那你,为什么?要查这件事?”颤颤巍巍的开口,松开了握着明檀手臂的手。
明檀犹豫了一会,将阿遥抱的再紧些“有些事情,总是要去处理的,我不能让你这一辈子只待在府中。”
阿遥沉默了,目光中浮现出惊吓,愣了许久,转过身去,拥住了明檀,她不敢确定明檀是不是真的为了自己,但就算不是,他的话语听起来,也是那么温暖。
“怎么了?怎么这般多愁善感的?”拥住了阿遥的腰身,任由阿遥揽着自己的脖颈。
“我没有,就是想抱抱你。”鼻子已经酸了,眼泪差点掉下来,被忍了回去。
“好,给你抱,整个人都是你的好不好?”容颜化出了笑意。
“嗯。”
此日。
世子府的清晨向来很是安宁,明檀不喜欢喧闹,世子府的人做什么事都是轻手轻脚的,没什么大的动作。
只是今日,玉然在世子府炸开了锅。
“小苍子,你别跑,你站住。”玉然举着手中的长鞭,追着苍琰。
苍琰穿着单衣,只披了一件蓝色外衣,逃命似的跑着,面色很是焦急,带着细微的狰狞,他本还未从睡梦中醒来,听到急切的敲门声,还以为是明檀有急事寻他,开了门,玉然迎面而来,将自己推倒在地。
“公主殿下饶命,我真的错了!”
“你别跑,你竟敢放本公主的鸽子,看本公主怎么教训你!”气冲冲的追着苍琰,后悔着不该将苍琰放出来,昨日她陪明乾下了朝堂便来寻苍琰,想把玉珏交给他,寻了许久也没有寻到,怎么能忍。
“我错了,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苍琰觉得,这件事真的不能怪自己,玉然并未同自己说过要让自己等待玉然,他怎会知道玉然要来寻他,只不过谁让她是公主呢,只得逃命为先。
明檀和阿遥被吵闹声吵醒,天刚蒙蒙亮,明檀还要上朝,醒的早些,本想让阿遥多睡一会,阿遥已经被吵醒了。
阿遥撑着身子坐起,看向明檀,容颜还带着未睡醒的疲倦“可是出了什么事?”
明檀坐起身子,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将阿遥重新抱起,躺下“许是玉然又来打苍琰了,不管他们,我还想再睡会儿。”抱着阿遥,闭上了眼睛。
“砰!”玉然的长鞭抽在了一旁的瓦岗之上,发出剧烈的声响。
“咣!!”苍琰逃跑间,踢碎了房顶上的几千瓦片。
“那个。”阿遥本不想言语,怕扰了明檀睡觉,但看到明檀一直皱着眉,想来也是睡不安稳,便开了口“要不你还是出去看看吧,他们,好像打起来了。”
明檀皱着眉睁开眼,松开了阿遥,坐起了身子“清音!”言语间有些怒意。
清音的心中猛然惊了一把,一般明檀用这种语气言语,便是生气了,慌忙推开了门,进入了房间“殿下!清音在。”
“把玉然给我叫进来!”隔着红纱帐,怒意逼人。
阿遥已然坐了起来,看着明檀动了气,心中有些担心,握住了明檀的手臂。
“是!”清音松了一口气,转身走出了房间。
“没事。”明檀揉着头,拉过阿遥的手臂,握住了阿遥的手安慰着。
“你,你不要发脾气。”阿遥还是放心不下,她未看到过明檀发脾气时的样子,现在看到,只觉得令人生畏。
清音费了好大的力气追上了玉然,抓住了玉然的手臂“公主殿下,公主殿下。”
“你放开我!”玉然还在生着气,挣扎着清音的手,一把挣开,继续追着苍琰。
“公主殿下!殿下唤你呢!”清音喘着气,高吼了一声。
玉然一下子愣住了,怒气冲冲的扔下了手中的长鞭,向明檀房间走去。
苍琰这才停在了树枝上蹲下,拍着自己的胸膛喘着气,还是明檀够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