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柔听了身子一个踉跄,然后转头望向侧身转到另一边的韩沁:“啊沁,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韩沁本不想直面桑柔,可不面对也不行,于是转过身,低着头摸了一把脸,然后抬起头,略带冷漠和复杂的看着许久未见桑柔。
这一刻的桑柔跟以往的温顺不一样,像极了当初跟桑父桑母表明心意一心要跟着自己的时候,久违的往昔浮现在了脑海,韩沁眼里的冷漠淡化了些。
对上这样的桑柔,韩沁有些心虚,同时又有点羞愧,桑柔的眼神像一把刀一样撕开了自己伪装的外表,好像自己所有的卑劣、无耻和黑暗都暴露了出来。
韩沁嘴巴微微动了动,然后仿佛用了很大力气一样开口说道:“柔儿,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稚儿,我不是个合格的丈夫,也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可是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已经换不回来了。
跃儿和稚儿都是我的孩子,失去任何一个我都不忍心,现在法事已成,已经无法再更换了,若要强行更换,两个孩子都会没命的,我已经注定要失去一个孩子了,我不能再失去另外一个孩子。
柔儿,我知道稚儿无辜,可如今已经没有选择了,你就成全了跃儿吧,只要你成全跃儿,你想要怎样都可以。”
韩沁说完这些话好像耗尽了浑身的力气,整个人一下子颓坐到椅子上,虽然韩沁对孩子多有偏心,但到底都是自己的孩子,韩稚这些年虽然对韩稚多有忽视,但到底也是自己疼爱了多年的,感情也是实实在在的。
作为父亲韩沁心里哪里真舍得,只是在两个孩子中必需取舍一个的话,韩沁只能放弃韩稚。
而且法事已经成了,现在他也无能为力,能怎么办?跟童敏闹处置了童敏吗?
韩沁有现在的成就不容易,为了前程自然不愿意放弃刺史的这份助力,所以只能对不起桑柔对不起韩稚了。
若有来世,愿来世再补偿那个孩子吧。
桑柔不可置信的看着韩沁:“啊沁,韩跃是你的儿子稚儿也是你儿子呀,稚儿那么仰慕你,崇拜你,那么爱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对他?
你忘了稚儿的名字,稚子之心是你对他的期盼了吗?你忘了当初你对他的期待吗?这些你都忘了吗?
这些年我们母子不争不抢,谨小慎微,生怕行差踏错给你带来麻烦。
稚儿是那么乖巧,生病中都天天念着父亲怎么不去看他,难道些年的父子之情都是假的吗?
就算这些都是假的,凭什么都是你儿子,韩跃的命就要我稚儿的命来替?就因为他是童敏的儿子是你的嫡子,稚儿只是我这个没权没势的妾室生的庶子,你就要牺牲稚儿去救你的嫡子吗?
我为你舍弃了一切,违背父母之命离开家乡跟你没名没分的来武陵,就换来你这样的对待吗?
凭什么?凭什么?我不允许,我不允许,谁都不能夺走我儿的命,我只要我的稚儿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