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小元宵想爹爹一直都抱!”
“那小元宵以后长大长胖了,爹爹抱不动了怎么办?”
“小元宵才不会长胖呢!”
“哈哈哈……”
这一年的春天似乎来得格外迟,然而冰天雪地的正月十五也未能冷了这一家人的欢乐。
欢笑声飘飘忽忽的远去,眼前的点点光亮又渐渐熄灭了,只剩下漫无边际的黑暗。然而这一次,先前那样的光却再没有亮起来。
她的耳畔开始嗡嗡作响,胸口开始喘不上气,周身的肌肉都好似僵硬成了冰块,丝毫动弹不得。一股莫名的恐惧从心底翻涌而出,将方才那一丝丝的暖意尽数吞噬。
“不……”
不什么?
她无意识的蜷缩起来,手握成拳紧紧抵在胸口,口中心惊胆战地喃喃道:“不……不……”
像是为了配合她一般,漆黑的梦境中倏忽炸起一团团的火焰来。这场火肆无忌惮又暴虐至极,似乎带着一种要把一切都烧得精光的念头。而她不知所措的跪在地上,火舌争先恐后地舔舐着她的脸颊,漆黑的眼瞳中倒映出这场无声的肆虐。
“……元,元宵,快跑……快跑!”
“不……”
“元……元宵,小元宵……别回头……”
“不,不,不,不!!!!!!!”
“阿杞——!”
梦境戛然而止。
姜杞猛地惊醒过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发现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打湿了。
“阿杞!”
屋外有人不断地在拍打着房门,清晰地传来任平生的声音,正是刚刚最后入梦的声音。姜杞咽了口唾沫,扬声道:“我……”
一开口便发现声音嘶哑的可怕,姜杞连忙清了清嗓子,这才继续回道:“我没事,刚刚睡着了。”
门外安静下来,好一会儿任平生才道:“醒了就好,你赶快出来吧。先吃点饭,然后有事情要跟你说。”
姜杞点点头,又想起任平生看不到,便扬声道:“好,我换好衣服就来。”
睡了一下午,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姜杞从床铺上起身的时候还有些混沌,下意识用左臂撑了一下身子,结果不出意料的又摔回床上。而也多亏了这一下,把她的意识彻底摔清醒了。
姜杞筋疲力尽的在床头靠坐了一会儿,然后才慢慢起身拿起桌上的行囊。随身的行囊中带了一套换洗的衣服,姜杞动作不甚灵便的换好了衣服,这才推门走出去。
出乎意料的,任平生还站在外面。
任平生见姜杞一下午没动静,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也不见她,心中不免担忧。现在看到姜杞出来,胸腔里面没找落的心总算落到实处。任平生本想调笑她两句睡得沉,然而又看到了姜杞没什么血色的脸,连忙把那到嘴边的一段话咽下去,问道:“你看着没精打采的,怎么了这是?”
姜杞微微抬起头,没什么力气地道:“没事,不是有事情要说吗?”
她刚刚睡醒,脸色又算不得好看,整个人显得无精打采的。这幅样子,虽然没了之前那种随时可以出刃的锋芒,但是反而显得有几分柔软。
任平生伸出爪子揉了揉她的头,轻咳一声说道:“看你这没精神的样子,先下去吃点东西,景城他们都在下面。”
原来是康云亭和任平生嫌自己在房里吃饭无聊,非要几个人在一起。姜杞和任平生下来的时候,康云亭和景城已经在下面坐了许久了。看到姜杞下来,康云亭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被老奴拦着才没扑上来。景城脸上仍然是那种不达眼底的笑,看到任平生才“哼”了一声。
姜杞看出来他们等自己等很久了,有些歉意地道:“不好意思,我睡得太熟了。”
景城张口想说什么,被任平生眼疾手快拿了个馒头塞住了。他顶着景城想把他千刀万剐的目光,慢慢悠悠地坐下来。
看着姜杞吃了点东西,任平生这才慢慢开口道:“方才锁风山庄的人来了一次,说庄子里出了点事情。”
姜杞放下筷子,微微皱了皱眉,问道:“出什么事了?”
任平生脸上的笑已经收了起来,难得露出些严肃来:“戚彬,也就是戚归呈的重孙,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