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两个月,青云寨的人都感觉寨子里面清净了。
可是寨子里什么变化也没有啊,为什么突然就觉得寨子里的水更甜了,猪更肥了,连空气都更好闻了。
细细一想,啊,那个混世小魔王不在了啊。
苍天有眼啊!
终于把那个害人精收走了啊。
如果不是穷山僻壤里没有鞭炮,青云寨的劳苦大众们肯定乐意放个几万响,聊表心意。
平日里舍不得拿出来的藏酒,都取出来;平日里舍不得晾出来的腊肉腊肠都晒出来;平日里舍不得放出门来的小姑娘们都走出门来…
整个寨子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氛,比过年还要快乐几分。
大家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处处洒满了欢声笑语。
“呀,大家怎么都这么开心啊?”
就在大家开心快乐的时刻,一个不适事宜的声音出现了。
大家转头望去,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立在寨门口,身下的影子,被斜下的夕阳,拉的老老长,犹如恶魔的身形一般。
“啊!牛犊子出来啦!”
寨子里一片鸡飞狗跳的景象,各家各户就像躲着暴风蝗灾一般,把家里能藏的东西都藏了起来,果真如蝗虫过境,寸草不生。
恰小怪一头的黑线,虽然知道寨子里的人很厌恶牛犊子,可是万万没想到,居然会到这个地步。
“呵呵,想不到你在寨子里也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啊!”
恰小怪身后,赵馨蕊一脸笑意的打趣道。
恰小怪撇了撇嘴,酸意满满的说道:“哼,这叫威慑力懂不懂?懂不懂?妇道人家懂什么,真是的。”
“犊子,你怎么回来了?”上山打猎回来的伯虎一手拎着一只山鸡,一手拎着野兔,一脸惊喜的问道。
说罢,扬了扬手中的野味说道:“来的正好,到叔家里来吃点野味,还是你小子有口福啊。”
恰小怪望着匆匆归来的伯虎叔叔,脸上浮现一丝喜色。
经过这段时间的修养,许多牛犊子的散碎记忆也慢慢浮现出来,如同海绵注水一般,被恰小怪吸收。
一直以来困惑恰小怪的问题也迎刃而解。
那就是为什么伯虎夫妇对牛犊子那么好了,连自己女儿都安排在牛犊子身边,既当保镖,又当丫鬟。
因为张娇娇并不是那个和牛犊子指腹为婚的孩子张宝儿,而是后领养的。
牛犊子和张宝儿刚满月的时候,伯虎夫妇的一个仇家,不远千里,追杀到青云寨,趁着几位当家都不在,杀了好些村民,最后找到了就在村子里的牛犊子和张宝儿。
杀了留守的七当家和张宝儿,正要杀牛犊子的时候,牛擒云带着兄弟们赶到,好不容易救下了牛犊子。
不过当时才刚刚满月的牛犊子,本就是难产儿,再加上被仇家拍了一掌,好不容易保住性命之后,也彻底失去了练武的可能,成为了一个废物。
因此伯虎和张云儿对牛犊子充满了愧疚之情,平日里也是百般宠溺,当作自己的亲儿子。
后来二人捡回一个孤儿,也就是张娇娇,特意教她练了一身武艺,专门保护牛犊子,生怕再遭人毒手。
这种境遇,也就造就了牛犊子内心孤僻自卑,表面乖张盛气凌人的性格。
不过这都跟恰小怪没有关系了啊,我恰小怪就是恰小怪,不是什么牛犊子。
你往日欠下的债,我帮你还,但是往后的日子,就和你牛犊子没有半毛钱关系了。
不过伯虎夫妇对牛犊子的好是真的,也顺延到了恰小怪身上。
因此恰小怪对伯虎夫妇的感情,比对牛擒云还要亲切。
毕竟两父子每天见了面,就两句话。
“犊子啊,吃过了么?”
“嗯。”
“嗯,好,那我走了。”
“嗯,拜拜。”
真实的父子俩。
恰小怪对伯虎招了招手,招呼道:“伯虎伯伯,来帮忙!”
“怎么了犊子?”
恰小怪低着脑袋,阴狠的笑道:“嘿嘿,抓壮丁。”
本来对你们还有一丝愧疚,不过既然你们这么对我,就没什么心理负担了,为了本大爷的宏图伟业,你们就牺牲下吧。
随后,一队朗月城的卫兵列着队就进了寨子。
“这?朝廷的鹰犬?”伯虎扔下山鸡野兔就要动手。
恰小怪挥了挥手制止道:“伯虎伯伯,且慢动手,自己人。”
“自己人?”
“你仔细看看。”
“啊,是赵家寨的人?为何穿着朗月城城卫军的衣服?”
“呵呵,做笔大买卖。伯虎伯伯,先别问这么多了,来搭把手,给我抓壮丁,我有用。”
“抓壮丁?这都是寨子里的人啊。”
“放心,我有数。”
伯虎额头跳了跳,就是你我才不放心的啊。
这时牛擒云从寨子里走出,说道:“伯虎,这事我知道,犊子没有在瞎闹,赵家寨的赵寅借我们寨子的人去做做工,有工钱,还包吃住的。”
“这…”伯虎虽然不知道什么事,但是寨子和寨子之间借人,除了打劫就是火拼,都是提头挣钱的买卖。更何况寨子大多是些老弱妇孺,要是这些青壮再死了,寨子里的日子就更苦了。
不过牛擒云在寨子里颇有威信,既然寨主都发话了,赵家寨的人抓起人来就更加毫无阻力了。
“欸,那个那个,长得和棍一样的,欸对,就是他,薅住他。”
“欸欸欸,那边还有个快要死的样子的老家伙,就要他了。”
“那边那两个玩意,你们在干什么?抓的什么玩意啊?那么壮?给我放了!”
“我的天啊,居然还有个瘸子,不要放过他,给我抓住他!“
“还有没有?有没有?残疾的?半残的?聋子瞎子也行啊!”
恰小怪上蹿下跳的在寨子里到处拉壮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