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胤随着一个衙役进了关押着那个闹事女子的监牢内。
“使君,那个闹事女子就关在这里,之前有医生问诊过了,大抵已经疯癫。”
“哦,你给我说道说道这女子情况。”李胤显得饶有兴致,开口说道。
那个衙役听到后不敢怠慢,当下细细叙述起方方面面的情况。
“原来那女子便称得上秀丽,及笄后便有不少青年才俊上门提亲,后来嫁入了一商贾人家。夫妻间郎才女貌、相濡以沫,邻里十八乡也不失为一段佳话,翌年后又生育了一子、一女。
谁知出了这事,瘟疫刚开始的一段时间有人借着混乱闹事,径直打入了那女子家里抢劫钱财,后又有瘟疫一闹,最后落得那女子柳氏孤家寡人。
前后柳氏尚不及二十,但是丈夫、公公婆婆、子女和娘家人都化为了一捧黄土,……哎。”
说着,那个衙役停下了脚步。指着面前的牢房对李胤道
“使君,这便是柳氏。”
“等下我要和她说两句,天凉了,你带着弟兄去吃酒罢。”
说着,李胤从袋子里拿出一块碎银,示意了一下周围的人对自己面前的衙役说道。
那衙役止了止笑意,接过银子到一旁看守柳氏的衙内旁耳语几句后便离开了李胤的视野。
这时无人在左右,牢门上的锁头也已经事先打开,所以李胤直接推开牢门走了进去。
牢房里很凉,阴冷且潮湿。柳氏蜷在一角,身下垫着一层散发着霉味的稻草。
柳氏身上朴素的衣服此刻已经显得单薄了,同时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依稀可见被身上粗糙的麻布衣磨破的痕迹。没有穿鞋,脚尖透着淡淡的紫色。
原本清秀的脸上毫无生机,遍布泪痕,眼睛看着木讷,及腰的长发乱糟糟的,随意挽了几下用一个簪子叉着顶在头上。
“哎……”李胤轻叹了一声,将肩上披着的羊毛斗篷解下覆到了柳氏的身上。解下腰间装着酒的水袋打开后轻轻放在了柳氏的面前。
“我很理解你的感受,不如醉一场忘了这些,哪怕只是暂时的。”
李胤此时此刻就像一个恶魔在诱惑着一个凡人一般,柳氏的眼神还是那么的无神,只是手上缓缓地接过了李胤手上那可以忘记悲剧的东西。
猛地灌了一大口,那感觉就像是将热水喝下,只觉得一道热流从上至下将自己贯穿。随后便是剧烈的咳嗽。
柳氏咳的很凶,李胤忙上前抚着柳氏单薄的后背。柳氏感觉自己要死了,死之前忽然又回想了许多……
相濡以沫的爱人、待己如女的公婆、爹……
“醒来吧,虽然如此,但是如若你终日受困于此饱受煎熬想必泉下有知亦不会安宁。”
…
…
结束了一天的诊治,孙思邈提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自己的院内。
“他回去了吗。”
“是,使君已经回去了,不过柳氏也被使君带走了。”
“哦,我这师弟向来想的长远,长安现在更需要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