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笑着说,“过不了多久,说不定咱这儿就能够修上。”
蔡简强盼着这一天呢,“那水泥路我都没有走上两天。”
小伙子巴巴地看着蔡简强,他是蔡简强的亲兵,跟着退出行伍屯田的蔡简强去看过新做的水泥路,他级别不够,就只能够看着将官大佬们在水泥路上走来走去,至今不知道走在那上头是什么感觉。他们王爷真是厉害,竟然能够把康雍帝时期的水泥路造出来,这可是史书上有“平整如石、光洁似玉”美誉的稀罕物啊。
小伙子原来胡乱的叫着狗剩,是个没爹没妈的可怜孩子,跟着蔡简强因为表现出色就跟着将军姓,得将军赐名新生,他叫蔡新生。
蔡新生驾着牛车,车上除了放着两个奶桶外,还摆着几筐新鲜的瓜菜,是送去王爷夫人吃的,他有幸留在王爷那儿吃过一顿午饭,尝到了夫人做的一个菜,那叫一个香啊,惊为天人。
真是有些羡慕田一呢。
等田里面的蔬菜多了,他们就可以拿到镇子上去卖,也能够为田庄增加一点儿收益。
“呦呦。”蔡新生时刻注意着路况,避开了一个浅坑,这要是下雨了这条路估计会更加泥泞不堪,遍布各种大大小小的坑可惜,他们来到了安平镇后就下了一场湿不了地的雨。
今年地下还能够打出水,山中有溪流流下,安平镇没有太感受到干旱的苦楚,其它地方已经土地皲裂,几近颗粒无收了。
老天爷让这个饱受腥风血雨的古老大地再一次雪上加霜。
偏居在江南景秀之地杭城,过着醉生梦死生活的天子在众多老臣的逼迫下咬牙下了罪己诏,在罪己诏中他痛斥自己的无能和荒唐,叹息自己不够兄友弟恭终使骨肉分离罪己诏下了,各地陆续上报说是有雨下了,感念陛下圣德。
皇帝的高帽子戴了一顶又一顶,但他被逼着下罪己诏的屈辱没有化解半分。杭城内波云诡谲、风起云涌,不知道有多少新鲜的头颅落在菜市口被鲜血染得暗红的土地上,又有多少人踩着累累白骨走上更高的位置。
安平镇可以说是满目疮痍的古老大地上仅有的几个安全舒适的地方了,可以称之为世外桃源。
世外桃源的居民也要努力劳作才能够养家糊口,不是喝露水的仙女儿不需要五谷杂粮。蔡新生驾着牛车一路走进了安平镇内,不时能够看到扛着锄头、背着竹筐的人走回家,沾在草鞋上的泥巴随着走路在地上落在一个个尘土脚印,被风吹起,就是充满生活烟火气的样子。
这些是已经在地里忙了一早上,准备回家吃早饭的人。
镇子的东边,它的最深处,高大的樱桃树已经不见多少果实,保留在枝头叶片间的樱桃是三娘留给鸟儿的食物。
后院,三娘把最后几颗西红柿摘了,西红柿藤已经很老,到了要拔掉的时间,它为全家提供了差不多一个夏天的美味,可谓是劳苦功高。
西红柿的种子三娘已经留下,就等着明年种下后收获更多的番茄。
让田一把西红柿藤给拔了,三娘又提着篮子去了墙边,爬着墙头的丝瓜长得还非常好,藤上还有花开,依然能够结果。摘了十来个长得纤长饱满的丝瓜,三娘准备今天早晨吃丝瓜饼的,用这种大小的青年丝瓜最好,长得太嫩肉质薄,长得太老肉质粗,远不及“青年”的肥嫩。
三娘举着手,踮着脚,就是够不到看中的一个丝瓜,偏偏它还长在最上头,就像是立在高高枝头的颜色鲜艳的鸟儿,诱人又高傲。
三娘的倔强犯了,不摘了这根丝瓜心里面就是不爽。蹦哒了两下,手指尖刚刚好碰到丝瓜,三娘气恼地鼓鼓脸颊,她就不信了,这根丝瓜她今天难不成还摘不到?!
张嘴正准备喊田一来帮忙,身后传来了熟悉的气息,内敛沉稳的味道她再熟悉不过。三娘看到先生伸出手,轻轻松松就摘到了丝瓜,她无奈地说,“我就差一点点就可以摘到丝瓜了。”
她个子不矮,在安平镇女性中算高的,甚至能够俯视很多男人。但和先生一比,她的身高刚刚好,是最佳身高差哦。
赵北晟把三娘看中的丝瓜放到了三娘挎着的小篮子里,手指轻动,顺着篮子提手的边缘摸到了最中间,顺势从三娘的手上把篮子接了过来,他空着的另一只手抬起捏了捏三娘的挺翘圆润的鼻子,“少跳两下。”
三娘哼唧了一声,“知道啦。”
月初许娘子和林寡妇提了小日子的事儿她就心里面犯嘀咕留意上了,这个月老朋友没有按时来,她就有些想法,只是没有声张,没想到家里面有人比她还在意她的身体变化。先生看她小日子没按时来,就让田氏做了暖身的糖水给她喝,估摸她是着凉了,田氏知道了后欣喜地提出了要把随着蔡简强他们一同南下的大夫请来给三娘诊脉。
那一瞬间先生和三娘一样的茫然,先生更是没有意识到会有什么变化。
大夫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说法,日子还短,脉相不显,需要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