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不亲眼看见了,阿山伯是不会放心的。
村人们有志一同地先去了三娘买下的二十亩地,然后再去看看自己的。站在层层梯田间,远远地可以看到细雨朦胧中的村子,有炊烟袅袅而起,似一副山水画,宁静致远、淡雅淡泊。
山脚下一户人家门旁挂着去年的艾草、菖蒲,经过一年的风霜的洗涤,已经褪去了鲜嫩的颜色。这就是村长阿山伯的家,房门开着,不时有一两声喵喵传出来。
往里面看,看到田一捧着个小猫窝,猫窝里陈肉肉趴在边缘探出脑袋,看着三娘的方向奶声奶气地叫着,“喵喵喵”
三娘已经从橱柜里拿了一口小一些的砂锅出来,淘洗干净了从炉子上的砂锅里舀了几勺粥出来,加水后用小火慢慢煮。煮的过程中,从田一提进来的篮子里拿出肉,村人们连夜把野猪分割了,各家各户分到了肉,今天家家户户都能够飘出香味,真和过年一样。
篮子里有半个猪肝,三十多斤肉,一个猪蹄子,两条带肉的大棒骨,一整个猪肚、一些肥肠、十来斤猪板油和一块猪网油,洗得都非常干净,看肉的颜色就知道是放在水里面泡了一段时间去了血水的。野猪是杀了后才拖回来,猪血放的不够彻底,血全凝在身上,不多泡泡,味道会更腥。野猪味道比家猪大,现下三娘切了一些肉丝和猪肝之后就用料酒、葱姜腌制,腌制时间长一些,把腌的时候出的水倒了,就能够很好的去掉土腥味。
三娘忙了一阵子结束了,才有空去看嗓门都快叫哑的陈肉肉,“肉肉你要是再叫,嗓子就不能要了。”
陈肉肉湿漉漉的眼睛看三娘,“喵。”仿佛再说着要抱抱。
三娘有些头疼,真是黏人的小猫咪啊,“先生,它是不是饿了啊,总是叫。”可她已经喂过了,没有羊奶,只能用米浆凑合。
先生说:“给它一些肉吃。”
三娘,“啊?”
先生轻笑,“这只小野兽比你想象的要皮实多了,能吃肉的。”
“好吧。”三娘将信将疑,切了点儿肉丝送到了肉肉的嘴边,陈肉肉砸吧了两下嘴巴后用自己稚嫩的牙齿咬着肉吃,吃得津津有味,很显然非常喜欢。
三娘,“先生很了解肉肉。”她还以为先生不喜欢陈肉肉呢。
赵北晟瞅了一眼陈肉肉,如果不是三娘,这小畜生入不了他的眼。
喂了陈肉肉吃了两条肉丝,虽然陈肉肉喵喵喵地还要,但是三娘不敢多给,就怕这个小家伙刚开了荤吃多了不舒服。照顾完陈肉肉,三娘之前腌制好的肉也好了,可以下到粥底里了。
滚沸起来的米粥里放切丝的小白菜,放姜丝,放猪肉和猪肝,看到肉的颜色变得粉嫩便可以出锅,吃起来鲜香,肉片嫩而顺滑,仿佛入口即化,米粥的甜美吸收了菜和肉片、猪肝的滋味后变得格外不同,一口咽下,是对味蕾最大的褒奖。阿山伯他们早晨吃的昨天剩下的韭菜饼和地瓜粥,田一凑上去填了填肚子,现在闻着肉丝猪肝生滚粥的味道,肚子又咕噜噜饿了起来,得到先生的应允后端了整锅粥到房间里,和田十六与另外前来保护三娘的暗卫一起吃,香啊。
“好香。”喝了一碗粥,田一回味了一下残留在唇齿间的香味,低头要再去盛一碗,发现砂锅空了。空了!看吃得呼噜山响的几个人,田一恨呐,给他留个粥底也好呀。
田十六在田一的脑袋上抽了一下,“你吃过早饭了。”
“我正在长身体的时候,没吃饱。”
田十六上上下下打量田一,“的确,还没长大。”
身为暗位中最小的,凭此优势成为了夫人的跟随,田一很得意,只是老大的目光怪怪的,田一想了想忽然涨红了脸,张张嘴巴想要反驳,却不知道从哪个点出发,总不能脱了裤子吧田一憋屈。
田十六几人哈哈大笑,自从先生身边多了夫人之后,他们好像再也不是刀头舔血的暗卫,生活安逸了许多。
梯田里,看到倒伏的麦子很少,村人们心中也非常安逸。
阿山伯摸着昂扬生长的麦子感叹着,“三娘子是大福之人啊,她带来的麦种种出来麦子经受住了大风大雨,之后的收成肯定会更好。我们是借了三娘子的福分了。”
村人们赞同地点头,可不就是如此,昨晚上的风雨多可怕啊,山里面一些扎根浅的碗口粗的树都被连根拔起,他们来地里面的一路上看到了许多断裂的树干和折断的竹枝,景象萧条,让众人心头沉重。没想到最脆弱的麦子反而屹立不倒,就算是倒了茎干也没有折损,扶正了照样坚挺,这不是有三娘子庇佑是什么啊!
去年三娘发现了一些茎秆粗壮、根系发达、结穗较多的小麦,用她粗浅的农业知识断定这些麦子应该抗倒伏,特意让人留了种,这一季麦种的时候就将种子给了阿山伯。种子看着很多,但撒到地里面去就不多了,村人们紧着三娘的二十亩地种,剩下的才挨家挨户分了分。
因此,这回的风雨村人们还是有损失的,只是损失在可接受范围内,不会影响到今年的收成。
村人们感念三娘,这都是她的功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