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皇后将花木都摆放安置后,重新坐回了自己的身边时,皇帝又开口说话了。
倒不是质问,只是温声说了一句:“今日午膳,朕是在顾贵妃那头用的,衍之那孩子也在,他如今领了禁军统领的位置,倒是不好再放着与家里人挤一道儿,朕想着,便将早些年自己在宫外住的潜邸赏赐给了他。”
皇帝说话的语气十分平静,目光则是淡淡的看着皇后。
皇后没料到皇帝突然会对她说这个,先是愣了一记,之后听得皇帝提及到了顾衍之的时候,她神色也渐渐平静下来,安静的听着皇帝说完了这些话。
然后,她沉默了。
皇帝看着皇后淡淡的面色,心中是有些琢磨不透的,可显然,皇后也是在意他所说的事情。
他轻叹一口气,心中有几分失望,亏他还以为皇后是真的改好了,没想到不过是表面现象。但皇帝也没有怪罪皇后,只是放在手上把玩的杯子,不知何时,被他放回了桌面上。
皇帝似乎是想要离开了,但在这个时候,皇后却突然开口认真说了一句:“潜邸空着也是空着,给了顾顾统领,也是好事。不过这许多年没住人了,府邸也该好好翻新一下才行。”
皇后说这话的时候,态度并不热忱,同样的,语气也十分的平静。但皇帝面上,却是愣住了,他有些怔楞的看着皇后,却见皇后又是轻笑了一下,语气温和道:“顾统领如今应还是住在晋国公府上,倒也来得及好好翻修一下,明年开春搬进去,却是正好,里头的物件,只怕有些旧了不好用,有些则是愈了矩,回头让内务府的人好好去换一换。”
“皇后不反对?”皇帝听得皇后的话语,犹豫着,开口问了一句。
皇后闻言,愣了一记,继而立刻摇了摇头,似是洒脱的轻笑了起来:“皇上严重了,这事儿,皇上定下便好,更何况那孩子,也是不容易。”
她说到最后,语气十分真诚的发自肺腑,也是微微叹了一口气。
在这一刻,前程往事,仿佛早已烟消云散。
皇帝看着皇后那张已经不再美貌年轻的面容,此刻第一次觉得这般顺眼。
她面容平静祥和,让人的心,一下子也静了下来,他忍不住将手抚在了皇后搁在案几上的手,语气温柔道:“朕听说,你前几日在御花园里碰到衍之,让底下人给他送了热汤和暖炉?”
皇后显然也是没有料到皇帝会提及这话,面上愣住了,紧接着,她面上浮现了尴尬与不好意思的神色,眼神躲闪道:“没什么,只是恰好碰到。”
她企图简单的说过这事儿,显然是不想多提。
但她越是这般云清风淡,反倒是让皇帝越发觉得好笑与熨帖。
显然皇后是尴尬于曾经的往事,如今反倒觉得有些难以面对顾衍之,以至于提及到自己对他关心之事,也变成了不好意思与害羞。
“你有心了。”
皇帝夸赞了一句,此刻,他呆在这座曾经让他避之不及的宫殿之中,竟是不怎么想走了。
他随心而为,真的没走,在景仁殿里用了晚膳,甚至还留了一夜。
宫中之事,顾衍之离开宫里后,没有去探听,也没有上心。
倒不是他真的不关心,而是在这件事情上,他并没有刻意的去求一个结果。他路都已经给二人铺好了,若是二人还不懂得上路,那他费再多的功夫也是枉然。
左右,他也不是非这二人不可,只是在目前的情况下,二人是他能择选的最优搭档罢了。
顾衍之不关心宫中之事,但心中却是关心着府里的事情。
他急着回了晋国公府,回了院子,不等着一口气喘匀,便召来了陆麒,让陆麒去寻穗儿过来。
而原本在屋子里正是认真研究着刺绣的穗儿,听得陆麒传来的吩咐,当即愣住了。
她不是早上刚去过,怎么现在,又要去了?
她不敢置信冲着陆麒反复求证:“二爷不是说,一日去汇报一次奴婢学习的进程吗?奴婢今日早上已经去过了,晚上还要去?二爷是不是搞错了?”
怎么会搞错,自然不可能是搞错的。
陆麒想着方才自家二爷火急火燎想见穗儿的样子,只怕他是巴不得时时刻刻都能见到穗儿才好呢!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大家比二爷更想见到穗儿,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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