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远峰虽然也不知道子鼠为何没有成功逃离此地,但他却明白这是一个机会。在趁着他们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萧远峰发起了攻击,只是这些老对手的反应却非一般,多年过后,再次交手,依然难缠。
在当年的那场南北之战中,除了正面的敌人,背后偷袭的魔教之人也是萧远峰头痛的一个问题,他们的修为不算很高,但他们身形灵敏,出手狠辣,对危险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警觉,这种天赋让他们即便处于劣势时也能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十几道剑锋交错,扬起一阵火花。占不到任何好处的萧远峰只得退了回来。
手中的短剑上布满了缺口,这样的剑也只能杀杀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相对于这样的战斗,则显得十分无力。
但萧远峰并不急,时间如流水一般消逝,即便空荡荡的大街上没有巡逻的士兵,但总有人会发现,也总有人会去报信。等守城的军队一到,这些魔教之人就在劫难逃了。
而这个问题显然也是子鼠所担忧的。完不成任务最多受些处罚,下次他们可以布置更周密的计划。但若是再拖延下去,那他们这些人就会皆丧命于此。
此刻子鼠以顾不得再去想那个古怪的韩筱筝了。他指挥着这群魔教之人慢慢向城外退去,在落倾城的西面是没有城墙的,那里连接着倾城山,只要他们退到了那里,躲进了山林中,便可安然无恙了。
更重要的是,亥猪在那里。
出发时,他们便兵分两路,一路来刺杀海棠,一路则去摧毁倾城派。只是亥猪等人的行踪被一名倾城派弟子无意间撞到,所幸魔教之人出手迅速,未给该弟子通风报信的机会,力斩于十里桃花林外。
落倾城城主府中接受到了信息也只是有魔教妖孽行迹,具体的行动并未可知。
此时此刻,整个倾城派上下哀嚎不断,在魔教等人的纵火行凶之下,毁坏之处数不胜数,各处皆是废墟瓦砾,一片狼藉。
倾城派的守山弟子组织了一次又一次的反击,但在亥猪强悍的修为面前,一次又一次的溃败。
在倾城山的山脚下,零碎的残肢躯骸散落在各处。
子鼠等人看到之后,喜出望外。从这些尸体的服饰上可以看出他们皆是倾城派的弟子,少有魔教之人。显然,亥猪的行动很是顺利,并没有他们那么倒霉,遇到了阻难。
而萧远峰则越看越是心惊,跟在他身后的海棠和韩筱筝更是花容失色,这些魔教之人手段之凶残,实在令人毛骨悚然。
韩筱筝肯定是要跟来的,她可不会轻易放过这些魔教之人,而海棠担忧萧远峰安全,也不愿离去。本仗着修为高深,萧远峰有自信能保护好她们,便也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此刻,他却有些担心起来。这里的惨像,用炼狱人间来说也不为过。魔教的势力深不可测,连当年的小南国都没有办法平息魔教的嚣张气焰,现在的北夏国对魔教依然无可奈何。
凭他萧远峰一介布衣,若是碰到真正的魔教高手,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萧远峰已不愿再轻易冒进,他不能将自己三人置身于险地,此时,他还可以退。作为闻名天下的大将军,他自是深谙兵法之道,诱敌轻进,围而取之,此乃兵之诡道也。
若在向前,怕会是笼中之鸟,插翅难飞。
萧远峰的驻足犹豫,已是引起了子鼠等人的注意。他们现在已然没有了畏惧,身后便是亥猪等魔教同伴。
一道七彩琉璃光乍空而现,这是魔教独属的求救信号。在黑夜中,光芒照亮了天空,引起了亥猪等人的重视。
......
‘哞...’一声牛叫在山林间回荡开来。
在山林泥泞的道路上,一只青牛缓缓的朝着众人走来。青牛体型巨大,足足比一般的牛大了三倍有余,仿若一座移动的小山丘。两颗硕大的眼睛在黑夜中闪烁着幽幽的蓝光。
在青牛宽厚的背上,躺着一个少年,手上套着一个酒葫芦,正‘呼哧呼哧’的打着鼾声。
闲庭信步、笑看云卷云舒。
那慵懒的神情,那散漫的步伐。似是这些人哪有资格入了它的眼。青牛兀自走到海棠身前,用鼻子嗅了嗅,然后瞪着铜鼓般的大眼左右打量着海棠。
直看的海棠心内生惧,露出不安之色。那青牛才打了个响鼻,抖了抖身子,俯下头来,蹭了蹭海棠,一副交好之意。
海棠倒是被青牛的这番举动搞得有些手足无措,过了好一会儿才颤巍巍的伸出手来,摸了摸青牛的额头。感觉到海棠的善意,青牛愉悦的‘哼’了一声。这也让海棠更是大胆,再无刚才的那般惊惧,这头牛好像很喜欢自己?
“哎呀!”青牛被海棠吸引,早已忘了在自己背上还有一个少年。随着青牛动作上的浮动,少年从青牛的背上滑落下来,跌倒在地上。
少年除了摔的有些疼痛之外,并没有受到真正的伤害,而迷醉的双眼也顿时恢复了几分清明。他的目光第一时间便聚集在了海棠身上。
“这是天妖海棠花?”似是在自问,少年沉思了下,点了点头。
“不会错的,否则老青牛也不会对你产生爱慕之意。真是千年难得一见。”
护在海棠身边的萧远峰也在细细思虑着这个少年和这头青牛是何来历?以他的见识,这一人一牛必定来自名山大派,只是出自哪座山,哪个门派萧远峰却是不知道了。
“小兄弟来自哪?”
“贫道陈猛,终南山上的小道士。这头老青牛是我的伙伴。”
陈猛哈哈一笑,一手拍了拍老青牛的屁股,一手拿起葫芦,仰起脖子咕嘟咕嘟的喝了几大口葫芦里所盛的美酒。
顿时空气中一股酒香弥漫,醉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