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未至,码头上的人们都还在忙碌着,茶棚里便没什么人。
进茶棚时,石老三在后头拉着野雪的衣服,小声问道:“大和尚,你又闹什么鬼事?”
“别闹!”野雪拽过自己的衣服,小声答道,“我来查案。”
“查案?”石老三听得一脸错愕,“你个破和尚,你查什么案?”
“你若怕事,别跟过来就是了。”野雪只是冷冷说着,石老三却只好撇撇嘴,暗暗叫苦要不是跟着这和尚能有吃有睡,他早就把这和尚偷个干净跑路了。
茶棚的一角,野雪和那工头并排坐下,石老三却在不远处寻了个清凉位置躺下,没过多久便呼呼大睡了起来。
工头等店小二上完了茶水,才终于压低声音向野雪问道:“大师,你是从哪里得知了这凶案之事的?”
“半个多月前,我来码头寻人,碰上个伙计说给我听的。说是那工棚里的工头伙计几十号人物,一夜之间全死了。这事传闻甚多,有说是恶鬼干的,也有说是……”
“大师,我为你好,听我一声劝,这事可别到处打听了。”工头轻声打断了野雪的话头,道,“你也是碰上我心好,若碰上个心眼坏的,大师这么随口一问,你这条命可就交待出去了。”
野雪却是一愣:“怎么,有人能为这事要我的命吗?”
“大师,你可知道武昌城里现如今最厉害的,是什么人物?”
“最厉害的,自然是官府。”
“官府?差得远了!大师难道不知道,前些日子官府让人给封了路,连知府都差点让人给杀了?”
“听说了这事,却不知道确切。只知道那封路的,好像是个一伙叫江门的……”
工头急忙示意野雪莫出声,有些惊慌地向四周张望了一阵。茶棚里没什么人,只有店小二在远处招呼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看他们隔得远,应当是没听见野雪刚才那句话。
“大师,那名字可不能随便喊的。”工头小声道,“那伙人可是黑道刺客,专干杀人的勾当。连官府都能说堵就堵,堵了三天,把知府给吓得辞官跑了!要是以前,武昌城里还有个千总府,能制一制他们。如今,千总府也没了,听说是被一个黑衣刺客给攻破了,叫江月容……”
“江月容!”野雪忽然喊道,“这名字我知道!他也是江门的人么?”
“大师!你可小点声!”工头急忙又拉过野雪的衣袖,慌张道。
店小二和那少年,被野雪这动静吓了一跳,朝他们二人瞥了一眼,却没有说什么。
野雪看那二人没有动静,便忽然揪过工头的衣领,低声道:“我们先不提那江月容的事,他目无王法四处行凶,我迟早也要去捉他。现在你先给我讲讲那凶案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