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袖无数次曾说过,她的父亲温翰林是冤枉的,是皇上错判了她家,她不该个如此下场……
这话,她却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主知道。
她与水袖一道进宫,互相照顾着在宫中艰难度日。宫里的规矩大,挨了多少,受了多少罚,才做了主贴的侍,这样的份在宫中也算得上是上上等的了。
何况主天真纯善,对待下人从来不疾言厉,更别说拿她们出气了,能有个这样的主子已是天大的福分了。
那一年,她家中遭了灾,娘又偏偏病倒了,若不是主从自己的份例里拿了一百两银子给她,只怕她娘坟头的草都有一人高了。
水袖家中有个庶出的小兄弟,因为是外宅生的,一向不曾纳入族谱,反倒因此得了济,未曾被罚没入宫为奴,算是给温家留下一线根苗。
主知道了非但没有说什么,反而时常赏赐水袖些钱财。就是自己也看得出来,主是有意在找个名头给她钱,让她养活兄弟。
可水袖……
云蝶一声长叹,她怎么就是不知足呢?
凤灵柔看着两个人你追我赶似的离开了屋中,轻声叹息了一声,水袖的心事她不是不知道。
只是……
前一世,她不过是深宫中的主,除了给她些钱财又能有什么法子?不过,这一次不同了……
凤灵柔笑了笑,等到了,等她掌了凤印,她便会让人把她兄弟接了去,让她带着边抚养。
民风淳朴,虽是地荒蛮,可人子却是醇厚的。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孩子罢了,想来他也还不至于会跟她计较这些。
“主,喝盏茶吧。奴婢方才用那边的小火炉给您熬的杏仁茶。”蕊的小脸红扑扑的,显然是刚从火旁离开的模样,眼中闪着一丝兴奋。平日里都是水袖云蝶两个仗着早到主边几日,时刻拦霸着,轮不到她在主眼前。
凤灵柔笑了笑,从蕊手中接过茶盏,轻呷了一口,只觉得带着鲜甜香气的杏仁茶柔滑口,咽下去便有一股暖意蔓延到了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