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信步踏入浅云居。

还未进入书房内，陌流觞嘻笑道：“汝默君，我怎不知怀山灵兽不能私自猎杀？”

水千涣看了他一眼，转过头不语。进屋，坐到案几边，从书格里随手取下一本书，翻到上次夹着书签的那一页，坐在案边慢慢看起来。

陌流觞倾身到水千涣耳边低语道：“那上次你带我上怀山看樱花，那只膘肥体壮山鸡？”

水千涣睥了他一眼，道：“非族内弟子不得围猎，你自是可以。”

陌流觞眼睛一转，笑道：“这么说来你也不是轩辕子弟喽！”

水千涣拿书的手顿了顿，道：“……自然是。”

陌流觞：“那你是，我也是啊，怎么就可以？”

水千涣一把扯过陌流觞衣领，楼着他的脖子，按在自己腿上，咬了一口，忍不可忍道：“你不就想让我说你……你是我的人。”

陌流觞看一向说话断句利索的汝默君说话磕巴，心中得意，嘴上也不放过：“哎呀，是什么让我们端庄自持的汝默君如此大动肝火，嗯……”一边说话，一边不忘动手动脚。

水千涣搂着陌流觞轻咬了几下下唇，就在陌流觞手刚伸进水千涣的中衣，正欲下一步，水千涣不知想起什么，突然一把将他推开了。

猝不及防，陌流觞后背撞上了案几的案边。不敢置信，他睁大了眼，简直不能相信方才发生的事。水千涣站了起来，拢好中衣衣领，整好自己外袍，背对着陌流觞，站到窗口，呼吸急促，胸口起伏，宽大衣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

两人沉默地僵持了半晌，陌流觞才站起身，脑子还懵着，苍白着脸色，半天找回开口能力，哑着嗓道：“那个，水千涣，我累了，我先去休息，就不打扰你看书了。”

过了半响，才水千涣才低声道：“嗯。”

陌流觞逃难似的跑出书房，躺在床上看了床顶一会儿，翻了个身，过了好一会儿，又翻了个身，辗转反侧，无法入睡，心底焦躁不安，想不通是哪出了问题。水千涣刚才的拒绝让他有种无地自容之感，像被人迎面泼了一盆冷水，泼得他从头到脚透心凉，昨日的意气风发和此时心中烦躁郁闷之感形成鲜明对比。本来等水千涣来休息时问个明白，无奈昨日插秧劳作一天，没等来水千涣自己先睡了过去。

等陌流觞走了之后，水千涣站在窗口良久，想着陌流觞出去时的黯然神情，心烦意乱。站了好一阵，又坐下拿起那本被陌流觞随手丢在案几边的书，书籍的书签已经不见，水千涣也不知自己看到哪了，就随意看开，可是快一刻钟，还是翻开的那一页，更是不知道上讲了些什么。

陌流觞由于心中记挂着事情睡了不到两小时就醒了，醒来发现水千涣还没有回房，想起之前的事情又拉不下脸去找水千涣。干脆翻身起床，套上靴子。推开了对着后山木窗，蹬上窗棂，飘然跃出，几个起落，到了前几天水千涣带他来的怀山望风亭中。

看着夜色中的樱花涧，夜间的樱花涧静谧无声，只有山下瑶水旁镇上依稀有点点烛火，偶有犬吠声传来。

忽然，他听到细微的咯吱一声响，由于时值夜半，心中警觉。

不动声色的转到亭子一角，对着声响处道：“谁？阁下何必躲躲藏藏，出来便是。”

半响，一个黑衣身影从一樱树下犹豫不定走出来。

看到来人，陌流觞一时无语。

暗夜嚅嗫道：“少主，晚上好！”

陌流觞：“……”大晚上的一点也不好。

陌流觞道：“你在干什么？什么时候来的？从什么时候跟着我的？”

暗夜跳过前两个问题直接回答：“从不经山后。”

陌流觞：“……”

扶额，半响，陌流觞道：“父亲派你来的？我不是说了让你回家看看吗？”

暗夜觉得他家少主变得比较破婆婆妈妈了，可是看了陌流觞脸色，简单直接到：“是，回去看了”

陌流觞：“……，我的意思是怎么不多呆一段时间？”

脾了一陌流觞一眼，暗夜：“我要保护你。”

陌流觞：“……”

等等，从不经山就跟着，“那不是……，咳咳，那个……”

暗夜：“少主，夜里风大，你是不是受寒了？”

陌流觞：“……”，暗骂一句不开窍的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