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狄道:“从那次你来毗沙找我,是不是就想到了以后的事?”
陌流觞把玩着手中的骨笛,嗤笑一声:“阿狄,你太看得起我,我又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皇甫狄看着他的侧脸不说话。
那一年,陌流觞去毗沙找他,给了他自己一直岁身携带的小白——陶笛。皇甫狄没想到那是最后一次见陌流觞。
两人幼年相识,少年相遇,之后,一起祁山求学,一起修行,一起降妖除祟,后来结识了隋唐,三人时常一起逛花街。
谁家少年,鲜衣怒马。
以梦为马,仗剑天涯。
只是在后来,红衣少年抱着酒坛坐在学院藏书阁楼顶,对他呐呐述说他喜欢上一个人,他挣扎过,想过远离,可是最后他选择去爱,哪怕后来,那爱是那么的绝望。
……
夜幕下的庭院,陌流觞对着皇甫狄唇角微扬,不似以往谈笑风生,那晚的笑淡得如春风轻拂,温和无力。
前世的陌流觞五官分明而深邃,如刀刻般俊美,时常剑眉微锁,但是唇角都是上扬的,祁山一役,少年成名,更为他添加了邪魅狂傲的气质,有时还带点琢磨不定神秘感,俊美的脸上时刻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不似现在,五官秀丽中带着一抹俊俏,又带着一抹温柔,笑的时候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
唯一不变是永远一身红衣如炬。
看着缓步走来的陌流觞,皇甫狄有一刹那的诧异,自从祈山一役之后,陌流觞身份暴露就极少上仙门世家游玩,几个好友都是通灵相约。
如果被府上其他修士看到定会以为对方不轨之心。皇甫狄忍不住轻声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来了?水千涣呢?你两不都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嘛!!”
笑的欠揍,陌流觞嘻笑道:“我想你了,所以就一个人来看你了,告诉你我可是偷偷来的,哈哈哈哈哈哈哈,你那什么表情?搞得我跟偷情似的,放心好了,你不会挨揍的,安了”。
哑然,皇甫狄佯装哀嚎,“陌流觞,你个重色轻友的混蛋。枉老子担心,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陌流觞:“你吐一个试试?”
皇甫狄一噎,没有耐心道:“这么晚找我到所为何事?”
“说了,就是想你了,来找你玩,这几天水千涣回思南了,无聊,来找你玩。”
转身靠在身后的树杆上,抬头仰望星空。一副“你爱信不信”的模样。
片刻,陌流觞侧首道:“阿狄,说来,我们相识这么多年,每次我生辰,你都送我礼物,虽是笔啊,画啊,灵石之类的小玩意。可我想想还未曾送过你什么呢,想要吗?”
皇甫狄:“……”,握拳,要不是地点不对,真想揍死陌流觞。上古灵兽的尾毛做的点灵笔、少司命的幅卷乾坤画、九级灵兽的紫色灵石,是小玩意?
陌流觞摸了摸鼻子道:“但是,那个,礼轻情意重嘛。嘿嘿,所以今天我也送你一个小玩意。”
陌流觞随手取下腰间的一白色陶笛,扔给皇甫狄。
“呐,给你,不要嫌弃啊”
皇甫狄接过陶笛把玩了一番,拿出一红色丝绳串上,打算坠到腰间。看到皇甫狄收了,陌流觞笑着眯了眯眼,随即眼神又暗了暗,只是低头系陶笛的皇甫狄没有发现。
抬头,陌流觞神色已经恢复正常。
难得,皇甫狄说了句好听的:“很漂亮,我很喜欢。”
陌流觞笑嘻嘻道:“那就好,也不枉我辛苦打磨制作了,也……”不枉我废那么多精力了。
皇甫狄以眼神询问,看他摇了摇头也不再追问。
“对了,暗夜呢?他怎么也没有跟你来?”
半响,陌流觞任然只是微笑,久久不语。
皇甫狄:“……”
直到听到钟声,即将破晓,陌流觞才低声道“阿狄,我要走了,以后我可能不会再来这找你了,如果遇到好吃的,好玩的记得……”去找隋唐啊。
还未说全,就被皇甫狄打断,无语道:“知道了知道了,到时候定然去主动找你,行了吧?”
陌流觞嘻笑道:“那就好,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
“那我走了。”,陌流觞从树干跃起,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离去
那一身红衣迎着晨曦的红光,仿佛凤凰涅槃的浴火,烈得刺眼。又隐隐透着一股如燃烧过后的灰烬,红艳寥落。
直到峮山围猎,本来不打算去的他,无意间听府内客卿和修士低语仙门百家精英群聚峮山,打算以暗夜为耳,又有水千涣书信相邀,打算为莫家庄被屠杀一时讨回公道:开审判,废邪术,清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