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述学却是前所未有的严肃,“随风眼下已是得罪了朝堂风头最盛的一股势力,虽说你现在只是小角色,未必会被他们放在眼里。但是,你也须得及早做防备,若不想风雨倾扁舟,你须得有自己的立场。”
自己的立场吗?
是夜,叶随风躺在新宅子的卧房里,脑中反反复复地回荡着宇文述学的一番话。
现在自己这艘渺小的舟楫正在风雨中飘摇,要不要寻得一艘牢靠稳妥的大船共抗风雨呢?若要找,又要找那一艘呢?最重要的还得是船主为人良善宽厚才行。
说道良善宽厚,叶随风眼前倒是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像。
蔼然可亲的八皇子宓君歇
叶随风打了个寒战,心道,还是再多观察观察再说吧。
在大铭的第五夜,异常的煎熬漫长,且愈演愈烈。
叶随风只觉得身下的床铺像是点了火,自己如同被烈火焚身一般,热烫蒸发着自己的水分,也烘烤着自己的灵识。
她似乎感觉身前有一道门徐徐而开,一股死寂扑面而来。
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叫在嚣着,恐惧像是一根粗实的绳索,一匝一匝紧密地缠绕在她的脖颈上,遏制住她的呼吸。
叶随风顿觉与死亡只有一线之隔。
她再也禁住不住地翻身起床,跌跌撞撞地走到书桌前,从笔架上胡乱捞起一根毛笔,歪歪斜斜地写了几个鬼画符似的字,便走出了房间往大门口去。
在这时她才第一次有了怨怪宅子太大的念头,要走出去实在太远。
走到门房时,一个守门的小厮走了出来,惊讶地说道:“小姐,这么晚您还要出门吗?”
叶随风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语气不佳地说道:“我有要事,不必跟随,不用留门。”
守门小厮微微一愣,却又听到叶随风问道:“城门什么时候关?”
“戌时五刻现在刚刚戌时”
小厮的话还没说完,叶随风就像是一阵风一样在他眼前刮过。
留下小厮一脸茫然,“这是什么事急成这样,简直像尿急似的。”
怀抱着“再待下去会死”这个念头,叶随风踽踽独行在苍茫夜色中。
她的步履沉重,呼吸更是粗重,只觉极限就在眼前。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城门,却是终于来到了幽谷。她甚至来不及四下察看一下有无旁人出没,便匆匆吞下了钙片,金光暴起的前一瞬间,她感觉心脏如同被撕裂一般。
在死亡的烈火即将烧到脚后跟之前,她逃出了生天,将自己的身体甩到现世房间的床上,心脏依旧在狂跳,粗重的喘息不止。
被死亡迫近的恐惧终于慢慢地退却了,却给她留下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时空大神是认真的,再待下去真的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