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早点让温澜接触接触这些场面,对温澜来说,未必不是好事。
温澜的表现,也非常好,一整晚,都乖巧地坐在她身边,安静地吃东西。
吃了一会儿,温澜轻轻拉扯她的衣袖。
“怎么了。”
“妈妈,我向上厕所。”
她看了眼包厢里的卫生间,正有人在使用,便起身离席,带温澜去外面的。
牵着温澜软绵绵的小手,走在柔软吸音的波斯地毯上,走廊格外地安静。
安静得令她心里有种莫名的紧张感。
“妈妈,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墙上的画,好漂亮啊!”
“妈妈,你看,向日葵好漂亮!”
“妈妈,她在对我微笑。但是,她笑得似乎有点奇妙。”
“那是梵高的向日葵,那是蒙娜丽莎。”
“妈妈,这个女人,她哭的样子好奇怪!”
她随着温澜的手指看了一眼,垂下眼帘,淡淡地说,“这是别人眼里很伟大的一名画家,他的名字叫毕加索。这幅画的名字叫哭泣的女人。”
画面里的女人,眼睛、鼻子、嘴巴完全错位摆放,面部轮廓结构也全被扭曲,切割得支离破碎,的确很奇怪,表现了那个时期底层人民得的肝肠寸断,痛苦无助。
她记得,自己曾看过一片文章,作者引用了毕加索对弗朗索瓦丝说的话,“根本就没有什么爱情,只有爱情的证据。”
比如,阳光下闪着金色光芒的小星星耳钉。
比如,遗落在行李箱里的孤单流浪的耳钉。
比如,被门夹伤的左手。
比如,红了红的眼眶。
比如,倒退一步时,墙上晃动的背影。
比如,一本握在手里的红本本。
此刻,这名如此扭曲的哭泣的女人,令她想到的却是那个从天台上,纵身一跃的连茶。
“这些画,都是假的。你想看,我们去看真的。”
“真的在哪里?”
“国外的一些博物馆。我们回家后,可以上网查查,都在哪些博物馆。”
走出这条挂着乱七八糟名画赝品的曲折走廊,视野陡然宽阔。
吊灯投下暖黄色的光芒,洁白的墙与洁白的地砖,都泛着浅浅的暖意。
电梯叮咚一声。
门打开。
温澜伸着脑袋望过去。
小孩子就是这样子。
“宋叔叔!”
她心口一紧。
那次野餐之后,她和宋歌的小女友见过一面,倒是和他再也没有偶遇过。
早知道,就不定这家海鲜酒楼了。
她淡淡地看过去一眼,人群里那个鹤立鸡群的男人,容貌俊秀文雅,气质翩然,犹如芝兰玉树,可不是那只笑面虎了。
她拉住要跑过去的温澜,淡淡地说,“你宋叔叔在忙。我们先去上厕所。”
在她说话的时候,等电梯的人进去了,电梯门缓缓关紧。
宋歌请客户吃饭,自然是去顶层包厢。
刚刚匆匆一眼,不知为何,隔着半米的距离,在刺眼的灯光下,竟能看清他眼里的冰冷和暗嘲。
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