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采买弟子与夜倾城耳边响起,两人吃惊的抬起头。便看见一个须发尽白的老人缓缓而来。老人满脸的皱纹和老年斑,一双眼睛却锐利异常。
“师父。”采买弟子连忙对老人行了一礼。
天机大师点了点头。
“天机大师!”夜倾城着急的道:“还请大师收下徒弟!”
“哦?”天机大师走路摇摇晃晃的,手中的拐杖一声一声的敲响了地板:“世人皆道天机大师的徒弟个个奇才,聪明绝顶,可也是众所周知,天机大师一生收下的一百二十三个弟子中,没有一个女弟子,不知你如何认为,我该破这个例呢?”
“弟子心诚。”
天机大师摇了摇头,波澜不惊的道:“能来到这里的,每一个都是心诚之人,却不是每一个都可以成为我的徒弟。”
“弟子心有大志。”
“世间人人皆有大志。”
“……”夜倾城有些慌了,毕竟她还是一个七岁的孩子,如今被天机大师一问,竟不知该如何回答。末了,她才吐出来这的目的:“弟子不敢瞒大师,此次来此拜师,只为一己私欲,为母报仇!”
闻言,天机大师失望的摇头,转身离去。
采买弟子虽觉得这小姑娘可怜,却不敢阻拦师父的脚步,他劝了夜倾城一句:“罢了吧,师父脾性一向固执,你的回答不随他的心,那便是没什么机会了,还是回去吧。”
夜倾城不为所动,沉默不语,眼泪却没出息的流了下来。
采买弟子见她没有起来的意思,也不再劝告,而是朝山下走去。虽然这小姑娘在阵中坚持了十天十夜让他也无比佩服,但终究还是入不了师父的眼。
心里突然想着若是师父答应了这小姑娘,那自己和师兄们不就是有了个小师妹?他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他也是南朝人,对女子多少有些偏见,可见内心深处他是有些许抵触夜倾城的拜师的。
太阳落山的时候,采买弟子又回到了天机山,手里拿了许多东西。见还有一个小小的身影跪在内阵前,心里生了怜悯之心。他如初见一般,将一个包子递给夜倾城,可这一次,她却没有再接了,而是倔强的跪在地上,大有不拜师成不罢休的趋势。
采买弟子无奈,只能将包子放在她身旁的一块还算干净的石块上,转身走了。他心里想,到底是个孩子,吃了苦头,自是会放弃的。
回到天机山内,采买弟子便听见一个人大声呼喊自己的声音。
“许伐!许执兵!等等我!”一个跳脱的身影飞快扑来,险些将许伐手中的采买品撞倒。
许伐,字执兵,之所以取这个字是因为天机大师在他破了阵法后,问了他一个问题:“天下不平,各国相争。若尔为一国之君,何如?”
他毫不犹豫的回答:“天下动乱,执兵者胜之,方为重兵者,可夺天下也。”
天机大师沉默片刻,才道:“执兵者不仁,可为臣而非君也。”
虽是如此说,天机大师终还是收了他,为名下的第一百二十三个弟子。
从此他取字为执兵。
“白师兄,当心些,莫撞坏了采买品,否则大师兄又该责怪我了。”许伐不满的道,语气里却少有责怪的意思。
“是是是,先不说这个,听说山门前来了一个小姑娘拜师,可是真的?”白禹欢问道。
许伐无奈,只好边走边道:“是有个小姑娘,不过破阵用了十天十夜,且师父问她的问题也未曾答对,故而师父并没有收她为徒。”
白禹欢听此,不由的遗憾:“可惜了,咱天机山的第一位小师妹何时才来啊。”
许伐被他的话惊了一下,又道:“师兄说什么话,女子出生开始便不成气候,体弱多病,无比娇气,怎么可能与我们一般。”
白禹欢似乎不喜许伐的认知,他是箐国出生,箐国到处都是草原,哪里的女子热情好客,大胆奔放,丝毫不比男子差,有甚者更是上马杀敌不在话下。其实在四国之中,也就南朝女子的地位无比低下,毕竟南朝之前的封国,便是因女子专权而被灭国的。
“执兵,你的看法便是一叶障目了,想这天下,巾帼不让须眉者数不胜数,不过是因为你们南朝对女子‘要求’太高,才没有出现罢了。”白禹欢苦心为许伐洗脑。
许伐皱眉,依旧无法释怀,却也不再说话。丢下白禹欢,将采买品放在库房后便去了天机大师常在的“万卷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