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阿寻捏着辫梢,上面还残留了一些银白色的光点,“你刚才把什么打破了!”
“呜!呜!”一阵古怪的旋风在院子刮了起来,吹的院里的人,衣服裤子“唰唰”做响,“骨碌碌!”孙少爷的脑袋欢快的在地上画了个圈。
“哎呀!有土进眼睛了。”毛蛋捂着眼睛,刚才的怪风吹迷了他的眼睛。
一缕灰扑扑的雾气晃晃悠悠的从孙少爷的脖腔里飘了出来,转了两圈,朝着毛蛋冲了过来。
“动了,动了!孙财主,你儿子的脑壳动了!哎呀!阿寻姑娘好本事啊!”周老汉又惊又喜,抱着柱子大呼小叫着。
毛蛋站在廊下,满心想的是一会儿孙财主会拿什么好吃的招待自己,忽然,一股寒意袭来,像是大冬天有人插了根冰柱在自己背上,从后腰一直凉到了后脑勺。“姐,姐!我好冷啊!”毛蛋打着哆嗦,话都要说不利索了。
一缕黄光在毛蛋的脖子上一闪而过,那寒冷的感觉没有了,毛蛋缓了口气,却又发现那股凉气朝腿上钻了去,“姐,姐,你快来,我还是冷。”毛蛋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吓的又哭又叫差点都要尿裤子了。
“奇怪!”阿寻走了过去,伸手在毛蛋的后背上抓了一团不断挣扎的灰影下来,“人死魂不灭,这么短的时间又成了恶魂!”阿寻百思不得其解。
毛蛋没了那股阴森森的感觉,看着空着手却拈着手指的阿寻,毛蛋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姐!刚才怎么了,你是不是抓住了什么东西啊!”
阿寻把手一松,猛的转身,辫梢打了个响亮的呼哨,抽在空中,一声呜咽后,灰影消失了,院子里的血腥气也消散了。
“可以动了吗!”孙财主转过身一把抱住了儿子的脑袋,嚎哭着扑在了脚边的尸身上,“儿啊!儿啊!爹爹带你回家啊!”
阿寻站在廊下,看着孙家的下人们抬进了一副棺木,将孙少爷的尸身抬了进去,“姐,你好厉害!我就说你能行,我觉得你是天下第一厉害的,就没有你不会的事儿。”毛蛋得意的说道。
“我哪里会这些啊!以前四处寻访,虽然遇到了些不安好心的人,但也遇到了不少好人,得了些阴阳八卦,奇门遁甲的闲书,闲来无事的时候也学了些皮毛,你那什么天下第一的话,可不要再说了,别给我惹事儿!”阿寻看着孙财主的样子,鼻子也一阵阵的发酸,“死了儿子,当爹娘的悲痛欲绝,不知道丢了女儿的,爹娘会不会也是这样啊!”
“阿寻姑娘,我跟着孙财主一起去他府上,你和毛蛋在这里等等,或者你们先回去,这里血淋淋的怪晦气,我要到钱了就给你送来。”周老汉已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恭敬的朝阿寻说道。
“那就麻烦周老爹了。”毛蛋抢着说道。
周老汉随着孙财主一起离开了,阿寻还站在廊下出着神,“姐,我饿了!”毛蛋扯着阿寻的衣袖,眼睛朝院子里小桌子上的祭品看了又看。
“那有祭品,自己去拿。”
“又吃祭品啊!”毛蛋假惺惺的说道。
“又不是没吃过,人都死了,魂儿也被打散了,难不成你还怕孙少爷从棺材里爬出来说不许啊!”
院墙外,一团阴影缩在月光照不到的角落里,呜呜咽咽的哭着,墙外的大树下,两个人凭空走了出来,一个青年男子站在树下的阴影里,看不清眉眼,“她终是因为我才丢了性命!大好的年华就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我这心里!”男子欲言又止的说着,声音里透着浓浓的无奈。
“大王何必自责!”一个女人站在男子身后,苍白的脸孔,丰润的嘴唇像是刚喝了鲜血般娇艳欲滴。
“你又何必非要我来见她,见了也是枉然,我也救不了她。”男子转过身去,不想再看角落里的那一团灰影,“为什么她还不离开!”
女人娇声笑着,走出了树下的阴影,这是一个美艳到近乎于妖的女人,紫色的长发卷曲在身后,一身当下最流行的旗袍穿在身上,更衬得女人曲线分明,“这两人可是大王您亲手处置的,他们的灵魂和躯壳都必须要等到您来处理。”女人说着,伸出细长的手,乌红的指甲朝着角落里指了一下,那团灰影便被拈了过来。
院里的毛蛋脱了衣服,将小桌上的祭品全部包了进去,阿寻皱了皱眉,刚想说毛蛋几句,忽然,院子里清亮的月光变暗了,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紫雾。
“又搞什么名堂啊!”阿寻走到院门口,探头看了出去,正看见墙外树下的阴影处,站着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女人的指间拈着玉琉璃的魂魄,魂魄没有挣扎,只是不停的哭泣,好像在与树下的那个男子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