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清光流转,倒掠而回,破碎的纸船、纸人、青灯,在清光中,化为一团神秘的能量,顺着清光,没入少年的眉心脑海。
随着神秘能量的涌入,少年胸前的致命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愈合,短短数息时间,就恢复正常,连一丝疤痕也未留下。
“咚……”
半盏茶的时间后,少年的心脏,忽然跳动了一下。
下一刻,死去的少年,睁开了眼睛。
“我没死?”
少年苏陌猛然坐起身子,摸了摸胸口的位置,不痛不痒,没有任何伤痕,也没有感到任何不舒服。
“难道,是我做梦?”
苏陌喃喃自语一声,低下头,忽然看见地上淤积凝固的鲜血,再扫过自己胸口衣衫上裂开的口子,以及桌椅倾翻、狼籍不堪的屋子,肯定道:“不对,这不是梦,绝对不是梦。”
“我死了,被人一剑洞穿心脏而死。”
苏陌脑海中,渐渐回忆起当时的画面。
今天,是他爷爷去世一周年的祭日,他祭拜完爷爷后,打算在这座竹屋里住上一宿。
这座竹屋,是他爷爷生前,在渭北城外修建的一座用来养病的住所。
竹屋虽然简陋,但胜在地处僻静,远离红尘,环境幽美,时不时的,爷爷都会来住上一段时间,做做画,吟吟诗,看看山水日月,倒也怡然自得。
这座竹屋,是苏陌在爷爷去世后,最喜欢待的地方。
坐在竹屋前,揽风光霁月,看竹影斑驳,回想着生前和爷爷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没有人打扰,静谧而又安好。
每逢佳节倍思亲,今天自也不例外。
然而,他刚睡下,就有三个蒙面人闯入竹屋,不由分说,就开始打砸抢掠屋内的东西。
苏陌自然不依,屋内的东西,大都是他爷爷生前信笔涂抹、收藏的一些书画经卷,虽然不怎么值钱,但对于他而言,意义非凡。
他怎么也不容许别人破坏、抢夺。
恼怒之下,苏陌悍然动手,可惜,他自幼生有天疾,体魄孱弱,修为低下,根本就不是三人的对手。
但苏陌悍不畏死,纠缠之下,一个蒙面人错手一剑刺入他的胸膛,洞穿了他的心脏,他也因此一命呜呼了。
“我的的确确死了,但我,为什么还活着?”
苏陌抚摸着没有一丝伤痕的胸膛,感受着体内鲜活有力的心脏,不由皱了皱眉。
但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能颓然叹了口气。
“算了,不想了,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些抢匪,夺回他们从屋内带走的东西。”
苏陌眼神阴沉,语气森然:“敢碰我的东西,杀无赦!”
苏陌站起身子,环顾着狼籍不堪的屋子,脸色阴郁。
“一、二、三……”
苏陌一边扫视着屋子,一边将地上散乱的书籍、字画、桌椅摆放整齐,复归原位,而后缓缓道:“共少了六幅画,五卷经书。”
“哈,真是奇怪,丹青名家的画作他们没拿,反而拿走了几幅不怎么值钱的经书画卷。”
苏陌冷笑一声:“他们,真的是来抢劫的吗?”
苏陌抚摸着鼻子,左右走了两圈,自言自语道:“我们苏家,好歹也是渭北城三大世家之一,渭北城地处西北边疆,盗匪横行,但好像还没有那伙盗匪不开眼,敢动我们苏家,敢动我苏家二公子。”
苏陌垂眸冷笑,仔细回忆着当时的情景:“而且,根据当时的情况看,他们好像压根就不是来抢东西的,而是来找麻烦的,找我的麻烦。抢东西,只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
“至于杀我嘛,只是一不小心错手所为,他们根本就没想要杀我。”
苏陌搓着手指,眼中清光四逸,洒然轻笑一声:“不惧苏家,找我麻烦,给我添堵,又不想杀我,想来想去,也只有我那个愚蠢的哥哥了。”
“呵呵,苏青绝,看来,是我做的那件事,将我那个叔叔和哥哥惹急了。”
苏陌冷哼一声,接着道:“渭北城附近,和苏青绝他们有勾结的山匪,只有东龙山的娘娘庙了。”
“而且,这个,也是佐证。”
苏陌张开紧握的左手,左手中央是一块银黑色的令牌,令牌中央,雕刻着一尊栩栩如生的女子,偏生女子却张着一张狐狸脸,看起来邪魅怪异。
“娘娘令……”
这个令牌,是他临死前从一个蒙面人的身上扯下来的,由于当时三人失手杀了他,惊慌失措,忙着逃跑,并没有发现自己丢了东西。
“东龙山,娘娘庙,呵呵,好,好的很。”
“月黑风高杀人夜,今夜,就是你们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