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师兄的尊容，却吓了他一跳，头发更逢乱，整个人瘦削、憔悴，两眼阴郁无神，虽然不像导师那样，感觉谁欠他几万块钱，然而更可怕。薛鱼觉得，这个余师兄，就是典型的觉得人生已经了无生趣，所以整个人没了精神的状态。在看了余皓好一会后，薛鱼才怯生生地说，“余，余师兄，我，我是新来的研究生薛鱼，刘老师说，让我找你安排任务。”

“唉，又是一个傻冒，选谁不好，选了他。”余皓无神的双眼，透露出一丝丝对薛鱼的同情，然后指着旁边一台电脑，“你坐那里，一会我们几个师兄，会在里面测试几个超轻材料的各项数据，你就负责记这些数据。”

“现在就开始吗？”

“现在就开始，你先熟悉一下那个表格，一会知道怎么填！”

在薛鱼表示已经可以之后，余皓便向里面发布指令，“十一号材料，力学性能测试，开始！第一项，抗压测试……第二项，拉伸测试……第三项，塑性测试……”。

在各种测试仪的轰鸣声中，一下午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专注于记录数据的薛鱼，是被何冰雩的电话给惊醒过来的，一看时间，竟然已经晚上七点多，何冰雩的声音很温柔，“薛鱼，你那边怎么样？我这里今天不想继续做了，要是你也结束了，我们就回去吧？”

由于实验室很安静，何冰雩在电话里的声音，其他几个师兄也都能听得见，刚才在操作一个测试仪，看起来比余师兄正常得多的一位师兄，两眼充满同情地看着薛鱼，“和你女朋友说，不到9点钟，绝对不能出去，不然你的好几门课，会不及格。”

他说的声音不小，何冰雩那边其实已经听见了，吓了一跳，赶紧说，“那薛鱼，你好好做，我这里不急的，我在实验室等你就好，你也别着急啊。”

见薛鱼挂了电话，那个师兄脱下手套，伸出手和薛鱼握手，“黄思源，博二！”

“师兄好！”薛鱼很礼貌地问好。

另一个师兄，也走过来，“陈伟明，博二！”

向师兄问好之后，薛鱼很奇怪地问，“实验室，就咱们四个人吗？”

“嗯，了解情况的人，都不会报他的，我们是不了解情况，所以被坑进来，现在进退两难。余师兄，已经延期两年了，在实验室呆五年了，心理都出问题了。”

“什么情况？”薛鱼惊恐地看着几位师兄。

“嗯，咱们的导师，在圈内小有名气，人称刘扒皮，一进刘门脱层皮。说白了，这就不是个学习的地方，师弟，你刚进来，几位师兄劝你，能退，就退了吧，别把大好的青春，给坑这里了。”陈伟明语重心长地提醒薛鱼，然后指着自己，“我和思源，都在找退路了，哪怕不要这个学历，也不想继续呆着了。余师兄，唉，他……”

“我是没退路，有退路，我也想退。”余皓语气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