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国,绍都附近,集安镇。
“来来来,走过路过来看一看了啊,上好的胭脂水粉啊。”
“包子,包子!谁要买包子啊。”
“嗷……汪汪……”
永贵酒楼。
“话说当年白眉是何等人物,那受得了天蝎老人这般辱骂,早气的三尸神暴跳了,上去就是一记五雷轰顶掌,顿时天上是雷光不绝。那天蝎老人啊的一声,就飞出了九重天外,白眉还是不放过……”
少年人唾沫横飞的在说书台上肆意编造着他的故事,浑然不觉身后有一老者气的皱巴巴的老脸上青筋暴跳。
台下人也看的热闹,一个个憋着坏笑看着少年的表演,看着观众如此“热情”,少年越说越起劲,越说越离谱。
“于小二,你这个混账!我打死你个王八羔子!”老人终于忍不下去了,一巴掌扇在了少年后脑。
“哎呦……”少年一声痛呼,转过头去,痞气的脸上带着一丝惧意,心虚道“师,师父,你什么时候到的?”
老者狰狞着脸笑道“一开始。”
“啊哈哈……”
台下人终于憋不住了,哄堂大笑起来。
于小二羞恼着对台下的观众吼道“笑什么笑,还不是你们害得!”
他越这么说,观众就笑的越开心。
老者名为老谢,谢观音,名字不俗,可人不符名,十二年前来到集安,在永贵酒楼里说了场书,也就这样住了下来。家正好与于小二是邻居,于是就有了一天被于小二那当妈的姐姐求着收下了于小二这弟子。现在他深深的怀疑当初的决定对不对。
“混账东西,你给我滚下去。”
老者低吼着将于小二斥下台去,扯出一抹尴尬的笑容拱手道“小老儿这不成器的弟子让诸位见笑了,给大家赔个不是!”
台下人也只是玩笑罢了,纷纷摆手。
老者这才松了口气,缓了缓,一拍惊堂木开始说了起来。说的是当年建武帝北逐蛮族的趣事,老谢确实有些功夫,说的台下观众都入了神。
于小二焉巴巴的坐在台下,十分羡慕老谢可以在台上说书,因为这样才有钱拿,更不用说一会儿的打赏,别看钱少,可这些钱,够他和他姐姐生活一段时间了。
于小二有时候很想不通人生这回事儿,同样都是人,命却大不相同,他姐姐怎么好的人按理来说怎么也该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可偏偏和于一二生活困苦,有上顿没下顿的。
正生着闷气呢,旁边一粗壮的汉子碰了碰他的胳膊,挤眉弄眼道“咋不接着讲呢,不挺好的吗?哈哈!”说完自己笑了起来。
于一二没好气道“滚滚滚!还不都是你在下边瞎起混。害我丢人。”
这人就是于一二的另一个邻居,王大坤,名字俗,人更俗,面容老像,可年龄也就刚二十出头。
这个人就是一个地痞混混。平常老谢和于一二的姐姐都不愿意于一二搭理他,有一次,于一二发现他偷看于婉娘之后,和他打了一架之后,发现两人的脾气还挺对付的,也就交了个朋友。
于一二知道他的算是个公开的秘密,他暗恋着自己的姐姐。
王大坤见于一二低头想事不搭理自己,又碰了碰他,压低声道“唉,你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于一二不耐烦道。
“楼上的!”
于一二心里一奇,他知道最近有个大人物住到了永贵酒楼的天字第一号房,吃饭喝水都有人专门送上去,住了有半个月了,可还没人见过他长啥样。
要说这永贵酒楼的天字一号房,那可真不是盖的,住一天要足足要五百钱呢,这还不算吃喝!
王大坤凑到于一二旁边悄声道“隔壁街的二狗看见了,说是一长的賊好看的公子哥,两人就那么轻轻一碰,就扔了一锭元宝。”
“嘶……”
于一二吸了口凉气,一锭元宝就是十两银子,足够于家一年的花销了。
王大坤挤眼道“咱哥俩,怎么弄。”
台上老谢眼光一瞟,于一二收到信号,边端起盘子,边低声道“晚上老地方见。”
“收到!”
王大坤乐呵呵的缩进了人群里。
……
今天赏钱也不多,老谢数完,也就三四十个铜板。忍不住叹了口气,说书说了太久,故事翻来覆去就那几个,观众都听腻,打赏的越来越少。还要给于一二分,日子可怎么过呦。
要不先不给他了吧!
老谢瞄了瞄背对着自己收拾桌子的于一二,心中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