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沧海摇头说道:“我们这么做,只是为了一个恶名吗?”
余智道:“那当然不止,还为了我们这些年吃过的苦,所以我们是利用那个小兔崽子,可不能因为他今晚来救了我们,因此心软,就这么放过陈睦一家。”
吴真想了想,说道:“说的没错,瑕儿那么蠢,活该被我们利用。世间哪有什么善恶之分?只不过是立场不同。我们今天为求自保,杀了那么多人,就是作恶吗?”他指着地上的一具具尸体说道:“这些人若是活着,将来上阵杀敌,那对匈奴人来说,他们也是恶人!”
余潇冷哼道:“不管是匈奴军,还是汉军,都会把对方赶尽杀绝。吴真说的对,世人看我们是恶人,都想除之而后快,他们对我们又曾有过半分怜悯?”
李云帆道:“至少瑕儿不是这样……”
余潇怒道:“那又如何?我们又不杀瑕儿,只是要把他变得和我们一样,这也算对得起他了吧!”
吴真却叹了一口气,“难啊,现在我们没有机会接近瑕儿,就算要他变坏又怎么可能?”
戚沧海道:“所以目前还是不要想太多,既然可以安于现状,我们就别轻举妄动,免得陈睦知道我们的目的,不叫瑕儿再给我们解毒,那时可就悔之晚矣。”
众人也觉得复仇大计不能急于一时,至少目前肯定没有任何机会。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春暖花开的时节,伊吾卢的日子平静得不能再平静了,大漠五鬼终日无所事事,却也不再惹什么祸端,呼衍洁尽职尽责,教导陈瑕,银萍则日盼夜盼,希望陈睦早日归来。而陈瑕自从那晚在大漠五鬼面前使出了平生第一招拳法,惊艳众人之后,便再也没有机会施展拳脚,每日里练功、砸石头,百无聊赖,呼衍洁的第二招拳法,却无论如何也学不会了。
童年时光如此寂寞,陈瑕也盼望着爹爹能早日归来,好再像从前一样带他去打猎,可是自从陈睦坐镇伊吾卢之后,那些旧日的时光,已经一去不返。陈瑕的心里也常常觉得惋惜,只是没有人愿意听他说以前打猎的事,娘听到的话,会说他贪玩,师父听到又要叫他勤练武功。现在他除了盼望爹爹,还希望爹爹能把小倩也带回来,让她看看自己为她做的一切。
他采的石头已经很多,每天他砸完石头之后,就把那些石料全都挑到后巷,现在大大小小的石块已经把废墟堆满了,可师父却从不提盖房子的事,陈瑕有心自己给小倩盖一间房子,却苦于没有那个本事,望着废墟的石头堆,心情烦闷。
这一天,银萍见陈瑕闷闷不乐,便把他叫过来询问,陈瑕则说道:“我太笨了,想给小倩盖一个遮风避雨的住处也不行。师父又不肯教我,我就自己把那些石头垒起来,结果不到一半就全都塌了。”
银萍苦笑了一下,“傻孩子,盖房子又不是堆积木,你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得来?你师父是教你武功的,他又哪里会盖房子?这个呼衍洁也真是的,把我们宝贝当成石匠了。看看这小手,全都是老茧……不过也多亏了你师父,要不然上次你偷偷出城去,可就被大漠五鬼给害了。以后你长大了,也要记得你师父的好处才是。”
陈瑕靠着母亲的膝盖,忽然说道:“娘,我觉得师父可能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