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衍洁道:“他把弟弟送到我手里,然后杀了一匹马,骑着另一匹逃走了。”
银萍见地上蹄印凌乱,料想呼衍洁所言非虚,马棚里除了都是一些普普通通拉货的笨马,就只有赤电神驹神骏,陈瑜杀死其中一匹,就是不想叫人追上他。银萍又哪里放心得下,只是陈瑕现在却被呼衍洁控制住,她追陈瑜也不是,留下来也不是,只好说道:“你快放了我的孩子!”
呼衍洁见银萍美貌,偏偏是仇人陈睦的妻子,便想见一见哭泣的模样,犹豫了一下,说道:“夫人,要我放了他不难,但是我眼睛谁来还?”
“我还,我还!”银萍走前,狠了狠心说道:“只要你放了他,我把一双眼睛都可以给你。”
“真的?”呼衍洁问道。
银萍探出二指,咬着银牙说道:“希望你言而有信!”说话间竟然毫不犹豫,正要把手插入双眼,呼衍洁忽然喝道:“慢着!”
银萍一愣,“你还要怎样?”
“这么美丽的眼睛,失去了岂不可惜?”
呼衍洁的话等于是当面调戏,银萍怒目而视,不发一语。她也是习武之人,性格刚强,哪里会轻易低头?她从丈夫口中已经知道,这个人定是呼衍洁。心中暗想:这个人好大的胆子,自己死到临头,居然还有闲情逸致说那样的话。等我救下瑕儿,不把你打得皮开肉绽。
呼衍洁笑道,“你为什么信我,这个孩子如果已经死了呢?”
银萍面如寒霜,冷冷说道:“如果瑕儿死了,我就杀了你!”一想道瑕儿可能已死,她做母亲的再如何刚强,也忍不住落泪,泪痕划过她的脸庞,偏偏目光又是那样坚毅,好似一朵带刺的玫瑰蘸上了露水,娇艳欲滴。
呼衍洁点了点头,“要你的眼睛对我来说,又有什么用?我宁愿日夜看着它,你的儿子,还给你!”
他诡异一笑,陈瑕的玉枕穴上轻轻一托,然后才将陈瑕推了过去,银萍将儿子双手抱起,见陈瑕的脖子处一片淤青,再伸手探了探鼻息,已经毫无生气。
她哇的一声惊叫,“瑕儿,瑕儿。”两声过后,她又指着呼衍洁说道:“你,你……”
呼衍洁道:“人是我杀的,可他却是他的兄长所害,一奶同胞,那男童也真是心狠,你这做母亲的难道没有责任?他刚走没多久,你是想替儿子报仇,还是去找另一个儿子?”
银萍犹豫了一下,不管陈瑜做了什么,终究是自己的骨肉,那呼衍洁的话也未必可信,总要找陈瑜问个明白。
她担心陈瑜的安危,也不想多和呼衍洁啰嗦,现在杀了他也于事无补,银萍抹了一把眼泪,在马棚里牵了一匹马,可那眼泪却好似断线的珍珠,怎么也擦不干净,她强忍悲痛将陈瑕的尸体扶上马背。
这时呼衍洁又说道:“你另一个儿子骑的是宝马,恐怕你追不上他。”
银萍也不理会,飞身上马,顺着蹄印追了下去,呼衍洁在身后喊道:“你要报仇的话,随时再来找我,我等着再看一眼你的眼睛,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