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婶婶的娘家,以前也是咱金陵城的富商,只可惜我那小舅子是个败家子,把家业全败干净了,她没有能指望的娘家人,孩子,你是个好心人,这些天,你一直都在维护着她,听说她已把琼琼许配给你。”
朱辉赶忙答道:“叔叔,琼琼是我的妹妹,我绝没有非分之想!”
“琼琼不是小孩子了,她知道自己姓汤,呵呵,小子,听我的话,到院子里干活去,等着你婶婶来找你。”
朱辉来到当院,有几个丫鬟正在和汤琼、汤瑶一起浇花,便过来帮忙,此刻,汤琼一直盯着他看,把他看得非常难为情。
趁着抬水的功夫,朱辉躲开汤琼,只见她撅着小嘴,满脸的不高兴。
过了一会儿,汤琼发现朱辉身边没人了,便走到他的近前。
“哥哥,你、你昨晚上是不是、住在清扬姐姐那里了?”
“琼琼,你怎么知道?”
汤琼很生气,问道:“那、那你们有没有、亲亲?”
正在朱辉尴尬之际,何氏过来了。
“琼琼,真不懂事,到一边玩去!”
汤琼白了母亲一眼,这才悻悻地离开。
何氏讲道:“辉儿,这些活让她们丫鬟来干,你跟我去一趟集市。”
二人步出府门,发现有不少衙门派来的探子,何氏无奈地摇摇头,领着朱辉赶快走,在外面雇了两顶小轿。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轿子落地,只见青砖琉璃瓦的大门面,左边斗大的招牌写着“兴记钱庄”,右边挂着一面旗幡,写有白底黑字的“当”字。
朱辉跟在何氏身后走进钱庄,伙计见有贵客光顾,显得非常热情,把他们迎进客厅,献上香茗。
何氏矜持地问道:“庞掌柜今天在吗?”
“庞掌柜回京师去了,不知夫人驾到,有失远迎,请恕罪。”
“李账房客气了。”何氏说着,给朱辉递个眼神,让他到外面等着。
等朱辉离开客厅,何氏赶忙关上门,掏出来一卷黄纸放在桌子上。
“李账房,我这儿有几张庄票,现在急需兑成现银。”
李账房仔细查看一遍,使劲地摇摇头……
“夫人,前些日子,徐鲲刚刚提走一百万两银子,那是庞掌柜想方设法,从好几个地方调拨来的,如今,店里已经空空如也,庞掌柜此番去往京师,正是为了再调些头寸回来。”
“求求你,李账房,能有一万两给我救救急也好。”
见她很着急,沉默片刻,李账房连忙解释……
“请夫人不要见怪,你求我是没有用的,这十多万两庄票,就算庞掌柜在家,即便有现银,怕是也难以给你兑现。”
何氏立刻瞪大眼睛……
“为什么?这十多万两庄票,可是我家卖掉太仓黄渡码头换来的。”
“呵呵,这些庄票都得有徐鲲的签押才能兑现,请夫人见谅。”
何氏一听,当时就晕了过去……
李账房大惊,急忙喊道:“快来人!”
朱辉正在观看钱庄如何做生意,听见喊声,赶忙跑来推门一看,发现何氏已经瘫倒在地。
“李账房,我家婶婶她、她怎么了?”
“唉,你婶婶一听,这些庄票没有徐鲲签押,不能兑现现银,着急上火,晕过去了,赶快带她带去看看郎中吧。”
钱庄派出一顶小轿,有人过来把何氏抬进轿子,把她送到郎中家,老郎中给她扎上一针,何氏醒了,立刻放声痛哭……
“这个家可怎么过?”
接着,老郎中开始给她把脉,对朱辉讲道:“公子,夫人现在没事了,回去之后,可千万不能再让她着急上火。”
钱庄伙计给郎中付完钱,朱辉扶起何氏,把她送上轿子,但何氏坚辞不坐。
打发走钱庄的伙计,何氏带着朱辉来到莫愁湖畔。
“辉儿,到湖边歇会儿,有些话,今天我得给你交待清楚。”二人在湖边坐下来,何氏把那些庄票交给朱辉,接着讲道:“你叔叔回来以后,醉生梦死,买下这么大一处院子,弄来一群歌妓,全家坐吃山空,只剩一千两银子,今后这日子没法过了。本想把手里的几张庄票,兑些银子回来,可是没有徐鲲的签押,人家钱庄不给兑现,辉儿,汤琼、汤瑶两姐妹就托付给你了,若有可能,请你把徐鲲救回来……”
朱辉边听边点头,何氏还没把话说完,突然,一头扎进湖中……
朱辉赶紧跳下湖,把她推出水面,这时,湖边有人过来帮忙,一起把她打捞出来。
何氏呛了几口水,没什么大碍,朱辉谢过帮忙的众人,为防止再出意外,雇了顶小轿送她回家。
此刻,不知府里发生何事,门前围着一大群看热闹的,满身湿漉漉的朱辉分开众人,只见婉兮、清扬手执兵刃,与巡抚衙门的差役正在对峙……
“婉兮、清扬,不得无礼!”
朱辉大喊一声,站在他们的中间,蓝氏姐妹很听话,立刻收起了兵器。
清扬跑到他身旁,低声讲道:“你快走吧,他们是来抓你和叔叔的。”
这时,杨捕快已经认出了朱辉。
“他就是我们要抓的,先把他拿下,再抓汤景!”
于是,朱辉把手一摆……
“请你们等一等。”然后,他不慌不忙来到何氏的近前,把那些庄票还给她,抱拳讲道:“请婶婶多多保重!”
说罢,他来到蓝氏姐妹的近前。
“你们有碍官府办差,还不赶紧逃命!”
婉兮、清扬答应一声,便消失在人群当中。
杨捕快先把朱辉绑上,派人冲进府里去抓汤景,将其二人带上枷锁,押往应天巡抚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