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目浦城堡遭洗劫两日后,天刚蒙蒙亮,在尾张清州城南的农田里,励志的猴子带领一群小孩,拉着春犁、唱着歌,他们的欢声笑语,吵醒了林一官和罗阿敏。
一骑快马奔驰而来,蜂须贺小六勒住马缰,在田埂上停住了,晃着肥胖的身躯,连忙翻身下马。
“木下大人,我们得手了。”
猴子因购置新式火绳枪有功,刚当上织田家的武士,现更名叫木下秀吉。
原来,失去严世蕃这大靠山,林一官知道,秋目浦已经无法独自支撑;又因屠杀自己的亲叔叔,导致与弟弟文涛反目,随时可能发生火并。
接着,听说要把文涛送往本愿寺,立刻意识到城堡保不住了,为了尽快寻找新靠山,他把目光投向尾张,便带着罗阿敏悄悄来找猴子,希望结交织田信长。
猴子很清楚此人的价值,把他安置在家中,委托宁宁予以盛情款待。
一连住了好几天,林一官焦虑万分,迫不及待的表忠心……
秀吉总是笑而不答,绝口不提带他去见织田信长。
联想到他在堺町遇刺,猴子判断,他肯定遇上大麻烦了,于是,便委托强盗出身的蜂须贺小六,暗中打探秋目浦的情况。
没费吹灰之力,蜂须贺打就听到了,林一官居然拥有巨额财富,急忙回来告诉秀吉。
秀吉本想告知织田信长,慎重起见,对林一官先做一番试探,感觉他一点也不在意,于是,便打消这个念头,派蜂须贺对秋目浦继续监视。
城堡被洗劫当晚,蜂须贺追踪三好三人众来到筑前,当他们准备下手时,竟然有人比他们更快,于是,继续跟踪这伙人,来到越前比叡山,终于弄明白了。
原来,这伙朝仓义景派出的乱波,在自家门口,有些忘乎所以,木曾川强盗趁机突然袭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只有一人负伤而逃。
蜂须贺等人抢到那袋子宝物,四处搜索那逃跑的乱波,双方周旋半天,最终还是让他跑了。
大明关白之子偷运来的财富,确实已被林一官提前转移,不知被他藏在何处,武田信玄、朝仓义景、岛津义久等人全都扑了个空,最终只剩下这么一个袋子。
把这袋子物品倒在地上,一尊佛龛映入眼帘,秀吉受母亲的影响,自幼礼佛,对这尊佛像拜了又拜,才饶有兴致地欣赏这堆宝贝。
有好几面宋刻堆漆的酒盘、成捆的画卷,古书典籍一大摞,还有大捆串珠,好几十块象牙笏,更多的是玛瑙带版和玻璃器皿、一大堆酒葫芦、鼻烟壶等等小件,最后,捡起了一面铜镜。
看着这堆价值不菲的宝贝,秀吉笑逐颜开,拿起古铜镜对准猴脸一照,突然感觉一阵眩晕,仿佛天摇地动一般……
于是,他赶忙眨眨眼睛,却发现镜子里宛如火山爆发,一股炽热岩浆朝他袭来,便赶忙将铜镜收起,往东方望去,只见一轮红日冉冉升起。
“拿给黑田官兵卫看看,这面镜子到底有何来历?”
“大人,现在岛津家、显如、武田信玄、朝仓义景、松永久秀、三好三人众等人都在抓捕林一官,我们怎么办?”
“务必严加保密。现在,就算能找到那笔巨额财富,也不一定落在我们之手,等着放长线钓大鱼,将来织田上总介统一列岛,派遣我等征大明、降印度,再从林一官手中拿来不迟。”
强盗出身的蜂须贺,对货郎出身的秀吉,有着莫名其妙的敬仰,鞍前马后追随其左右,只为将来能当武士,因此,对他言听计从。
蜂须贺走后,秀吉重新收拾好布袋,也没心思耕田了,送回家交给夫人宁宁,赶忙去见林一官。
此刻,张三官正哭诉秋目浦的悲剧,秀吉站在门外,一句也听不懂,但能感觉到,夫妻二人有所争执……
等他们消停了,秀吉推开门,盘腿坐在他们近前。
“一官阁下,我听说,岛津义久、武田信玄、朝仓义景、松永久秀、三好三人众、还有石山本愿寺的显如,全都到处找你,不过,请阁下放心,我们乃是生死之交的兄弟,有义务确保你们人身安全。”
“请木下大人帮忙,尽快让我拜见织田上总介大人。”
秀吉矜持地答道:“听说阁下以前的主公,是大明关白之子、工部侍郎严世蕃,说句不恭敬的话,织田上总介难以望其项背,当织田氏家臣,岂不是委屈了阁下?”
“秀吉大人救命!如今我惶惶如丧家之犬,只盼着能早日效忠织田大人,协助他统一天下,再辅佐各位大人征大明、降印度……”
“阁下雄心壮志,在下十分钦佩,请问,你如何协助织田大人统一天下?又如何能征大明、降印度?”
“我那本家叔叔林道乾,势力大过西洋人,从马尼拉购置火绳枪、经台湾、琉球运往日本,恐怕只有我能做到……”
秀吉连忙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不错,一官阁下自有过人之处;那么请问,征大明、降印度岂能如此容易?”
林一官毫不含糊……
“在大陆沿海,早已布下天罗地网。”
秀吉敛起笑容,矜持地摇摇头……
“如果你继续躲在海外,不能与他们保持联络,怕是不用太久,这张天罗地网,就得烟消云散。”
听他们争执起来没完,罗阿敏急了……
“文俊,最好现在就送我回京城,如若不然,参加五月宫中选秀,可就来不及了!”
“此事待会儿再议,现在有要事相商。阿敏,我们一定杀进紫禁城,将嘉靖老儿剥皮抽筋,为你报杀父之仇。”
这时,林一官暗示张三官回避,顺便劝劝罗阿敏。
“罗小姐,如今已到生死关头,别耽误大事,请跟我出来。”
“文俊,我要做那西施,希望你能卧薪尝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