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诗,好诗!”
宋明突然拍掌大声赞叹几声,见厅内无人附和,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低头端起那杯已经见底却始终无人上来续水的茶。
王逸之摇头而叹:“随手拿出的便是这等佳作,这等……这等大才,为何偏偏喜欢隐居市井之间呢,唉!”
“不知那位东坡居士拿了多少诗词供陆公子挑选?”周子安突然皱了皱眉头问。
陆云敲了敲额头,似是沉思半晌:“大概,几十首的样子吧!”
周子安沉默了下去,另外两人却明白了他的意思,那位居士既然胸有大才却又脾气古怪,那么扔出来送人的作品自然都是自信之作,只看这陆云随手拣选的三首诗词水平,难道那位先生竟然有数十首可传世的名作?再加上他在书法上的造诣,那可就太过恐怖了,前朝诗仙诗圣恐怕也不过如此吧?
林妙仙还是有些沉不住气:“敢问陆公子,当初供你挑选的数十首诗词,难道都是可传世的佳作?”
陆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姑娘说笑了,陆云肚子里这点墨水,哪里分得清佳作烂作?只是觉得那人牛气哄哄的模样,总归不至于拿出上不得台面的诗词来糊弄我,所以就随意拣选了两首,至于好坏,我可不知道!”
几人都是神情一滞,陆云今日一直表现得气质优雅、神情淡定,宛若一个名仕才子一般,他们差点都忘了这是一个不学无术的草包。
“你既然能记的这首七绝,定然还能记起其他诗词吧?”
“其他的?”他摇了摇头:“其他的只记得几句,像什么’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啊,’回首向来萧瑟去,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的’啊什么的,觉得挺顺口,就记下来了,至于整首诗词,我肯定是背不下来的!”
反正杨万里的诗都算在了苏轼的头上,秦观的词也就更无所谓了。
“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王逸之一张老脸上满是惋惜,对陆云更是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如此佳作在手却没记下来,便宛如珠玉在手却那它当弹子打了出去。
林妙仙却有些沉默:“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她嘴里默默的念着这一句,似是有些痴了,仅这一句便有如此魅力,使她对整首词更是产生了无限的渴望,对那位东坡居士更时愈发的憧憬。
从这一句观全词,必定又是一首可名传天下的佳作,那被陆云随手翻过的数十篇诗词中到底还有多少传世佳作存在?一想到这里几人便觉得心焦如焚,仿佛一座宝山便在面前,却完全不得而入。
周子安忍不住开口询问:“那不知陆公子以后还能否见到那位居士?”
“当然能啊,前两天我还去串门子呢!”
串门子……如此大才的居处怎么说的和市井小民的家一般低俗,不都说大才隐居之处都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吗?被陆云这么一说,颇为神圣的大才隐居之所一下子格调便降低了许多,他们实在有些不明白,在诗词和书法上有如此之高造诣的人,怎么会和陆云这样的“白丁”互相往来。
“不知那位居士是否愿意他的作品流传出来呢?”林妙仙幽幽的看着他,面上的表情有些楚楚可怜:“听到陆公子刚才吟的那句’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妙仙仿若产生了心魔,不知陆公子是否愿意将整首词取来,以解妙仙心中的心魔呢?”
陆云低头咳簌一声,这小模样真是惹人心疼呢:“当然可以!”
“啊!”林妙仙立即喜笑颜开,那一瞬绽放的容光,仿佛使整个客厅都亮堂了一些:“那妙仙在此多谢陆公子了!”
陆云扫了一眼王逸之和周子安:“二位先生看来对东坡居士的大作也很是赞赏,不知是否也想要上一两首?没关系,我和东坡居士熟得很,要个十首八首的诗词还是没问题的!”
二人表情一愕,怎么索要诗词这么高雅的事情在陆云嘴里说出来突然就变得这么庸俗了呢,什么熟得很,要个十首八首都没问题,当批发大白菜呢?
不过要说开口拒绝,二人还真是有些舍不得,但二人毕竟与林妙仙又有些不同,林妙仙可以仗着女人的优势软语相求,他们却都是在士林中颇有身份的人物,一大把年纪了却要向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开口相求,何况这少年还是个胸无点墨的草包,他们怎么拉的下脸?
不过想到一位书法大家亲手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新字体写就的诗词,二人终究还是有些忍受不住诱惑,周子安一抱拳:“那就麻烦陆公子了,只是不知能否拿到东坡居士的亲笔?”
陆云心中一笑,知道他们盯上了瘦金体,这种书法字体对这个世界来说可是一种全新而又成熟的字体,字体又美观大气,其价值可想而知,便是在数百年后的文学界某些人对一幅好字的渴求程度都是十分强烈的,何况在这个时代。
“那也没问题,他那些诗词都是他前些年所作,自然也是他亲笔所书,拿出来几首也没什么问题!”
前些年的作品?谁知道那个时候他创作的新字体成没成熟,没准当时还在临摹别人的书法呢!
周子安试探性的问:“不知那位居士这些年书法水平进境如何?”
陆云摇了摇头:“反正写的字都挺好看的,我哪里分辨的出水平如何,不过前些年的作品上他都是用的前朝褚遂良的字体,现在的陆云孤陋寡闻,看不出他写的是谁的字!”
是了,果然是近些年才开始创作的新字体。
“不知能不能得到居士最近亲手临的诗词?”
陆云故作为难的皱了皱眉:“这恐怕……周先生也知道,居士的脾气有些古怪!”
“果然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