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就是上一代黑风山当家?”云亭把那只鹦鹉的事甩出脑子,看着面前的老人恭敬地说道,“舍师孔瑞,经常跟晚辈提起过您。”
“难为那个老不死,还惦记着我。”老人呵呵地笑着,脸上的皱纹堆成了一堆,“这么说,娃娃你今天是来当说客的?”
“晚辈不是说客。”云亭僵硬地笑笑,“晚辈只是过来给您带一个信儿。”
“哦?”老人眯着眼睛,依然是笑呵呵的,叫人看不出他的情绪,“什么信儿?”
云亭品一口茶,理理思路说道:“前些日子清欢宗宗主遇害,根据我师父孔瑞的调查,跟十五年前那个宗门有开脱不了的关系。”
老人眼底闪过一道精光,用古井无波的声音问道:“已经确定了?”
墨岭百无聊赖地听着两人的对话,干脆跟那只鹦鹉大眼瞪小眼起来。
“是的,师父派我前来,想要跟您讨要十五年前的那块令牌。”云亭点头,“不知您意下如何?”
老人点头,小童便接过了那鹦鹉,恭敬地行礼退出了房间。
“屋子里现在没外人了,老夫就告诉你实话吧。”等到小童离开后,老人摇头,一脸歉意地说道,“我已经老了。”
云亭愣了一下,孔瑞曾经当着自己的面评价过黑风山的这位当家,说他侠肝义胆、豪气干云。
而这样不负责任的话,着实有负一位大侠的身份。
“不愿意就是不愿意,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真不愧是曾经的黑风山当家。”墨岭突然嗤笑一声,“宗主的眼光也不怎么样。”
老人也不恼,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激将法用得不错。”
“不是激将法,”墨岭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地说道,“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一杯满满的茶水突然被旁边的人恶狠狠地墩在桌子上,少年扭头,便看到一脸着急的云亭。
云亭瞪了墨岭一眼,一个眼色扫向了茶杯:喝你的茶,闭嘴!
墨岭:……
“前辈能否告知您的苦衷?”云亭快速地换上笑脸,客气地问道,“这样小子也好回去给师父一个交代。”
老人收起笑容,平静地说道:“我没什么苦衷,只是单纯地不想参与这件事了。”
云亭尴尬地笑笑:“您真会说笑,凭心而论,黑风山可是向来被贫苦百姓称道,无论是道义上还是情理上,您不出山都不是明智的选择。”
“如何?难不成要像你们古衣宗一样,搞得现在一副败破景象?我们黑风山可不如古衣宗家大业大,耗不起折腾!”
云亭被说得哑口无言,墨岭一口喝光了那茶水,语气有些冰冷:“你不怕被后人揪着脖子骂?”
“小娃娃,年轻气盛是好事也是坏事,”老人眯起眼睛,声音里稍微多了些火气,“我一个老头子早就不在乎那些虚名了。”
“您只愿独善其身?”云亭此时也有些皱眉,“您怕是忘了当初的惨象,如今余孽再现,不久以后恐怕又是一场血流成河的惨案。”
“得过且过也是一种生活。”老人抬起眼皮看了两人一眼,“随波逐流也是一种态度。”
“我不愿意做的谁也别想逼我。”墨岭冷笑,“鱼死网破而已,哪里难?”
话音落下,一室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