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芝和朱氏略一碰头,发现彼此都不知道柴氏的金库钥匙藏在哪里。按照柴氏的谨慎这样重要的东西不会放在别处一定在自己屋中妥当收着。
两人走进堂屋朱氏状似着急地高声喊道:“哎哟秋芸丫头,你快出来!”
秋芸正在柴氏的身边照顾闻言从里屋走出来问道:“朱嬷嬷,怎么了?”
朱氏上前执了她的手就要往外走:“刚才我去厨房一个丫头手笨将好几包药都混在了一起。你快跟我去看看!”
“谁这么笨手笨脚的?”秋芸皱眉回头看了一眼里屋,“我们正在给夫人擦身子换衣服,走不开……”
王雪芝过来道:“你跟着朱嬷嬷去吧,母亲喝的药马虎不得。这里有我帮忙不会有事。你难道还信不过我?”
“奴婢不敢。”秋芸无奈便随着朱嬷嬷走了。
王雪芝随即走进里屋坐下来柴氏的两个侍女在屏风后面忙碌,并未注意外面。王雪芝给自己的侍女使了个眼色那侍女点头,先走过去在书桌上随手翻了翻。她一边翻一边眼神还注意屏风那边的动静。
侍女检查了书桌对王雪芝摇了摇头。王雪芝又朝八宝架那边看了看侍女过去将书抽出来,用手摸里头是否有隔板和暗格。她的动作很轻盈小心,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毕竟是宫里专门训练过的,做起这些事来,驾轻就熟。
王雪芝的心一直在狂跳,但怎么说也是世家大门养出来的小姐,虽然不耻做这种鸡鸣狗盗之事,但是柴氏和萧成璋将她逼到这个地步,她已经收不了手了。
此时,屏风那头的一个侍女小声说道:“你轻点,别把夫人挂着的这个玉钥给弄松了。”
玉钥?王雪芝警觉地站起来,绕过屏风,看到一名侍女正坐在柴氏的背后,正在松衣服。两名侍女看到她出现,吓了一跳,王雪芝摆了摆手:“你们照顾母亲,不用多礼。”
侍女便继续忙了。
王雪芝看到柴氏的脖子上有一根很细的红绳,红绳上好像坠着一个白色钥匙状的玉石。
她的呼吸一窒,眼中放光,犹如在大雾弥漫的树林中转了许久,终于找到出口一样。她连忙走近了些,想要看清楚那玉石,但侍女挡住了她的视线。她从侍女的手中接过帕子:“还是我来吧。”
那名侍女连忙拦道:“二少夫人,这可使不得!”
王雪芝瞪了她一眼:“有什么使不得的?儿媳伺候婆婆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说着便坐在床边,拿着帕子为柴氏仔细地擦拭起身子来。
她的手擦到柴氏的锁骨,故意碰到那枚玉钥,仔细观察,不由地说道:“这东西真是精致,像钥匙一样,我可第一次看见。”
坐在柴氏身后的侍女小声道:“那是自然。奴婢听秋芸姐姐说过,别看这东西小,可花了邺都城中最好的玉匠足足一个月的功夫才刻好呢,它能打开……”
“多嘴!”另一个侍女斥了她一声。
说话的侍女连忙低下头,不敢再说话了。
王雪芝继续装作若无其事地给柴氏擦身子:“她也没说错什么。难道我不是萧家人,不配知道这些?何必防我跟防贼一样。”
“奴婢不敢。”
等给柴氏擦好身子,换了身新衣服,王雪芝擦了下头上的汗,起身吩咐道:““你们将水和换下的衣服都拿出去吧,这里有我在就行了。”她这辈子还没伺候过人,但为了拿到东西,竟然如此伺候柴氏,也算离开前,尽尽孝道吧。
那两名侍女互相看了一眼,听话地将东西拿出去了。王雪芝命自己的侍女在门口望风,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柴氏,心跳又加快起来。柴氏的面容很安详,丝毫不像垂死之人。而她祖母离世之前恰恰便是犹如这般安详。
屋内只有她一个人,她心中还是有些怕,大白天,后背却凉嗖嗖的,像有股阴风在吹。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更何况钥匙就在她唾手可得的地方。
她咽下一口口水,滋润了干燥的咽喉,然后深吸了口气,走到妆台上拿起了剪子。她安慰自己,她并不是要柴氏的性命,只要银子,好跟张勇远走高飞。是萧成璋对不起她在先,这一切可怨不得她。
……
萧府中的账房在紧贴垂花门附近的两进小院里,王雪芝和朱氏带了两个仆妇和两个侍女过去,留两个侍女在门外看着,只带了仆妇进去。一个账房先生正在屋中埋头算账,看到王雪芝和朱氏进来,连忙起身相迎:“二少夫人,朱嬷嬷,你们这是……?”
“我奉母亲之命,来开金库取些银子。”王雪芝将玉钥拿出来,放在桌上。
账房先生仔细看了看,确定是柴氏的玉钥,但他却谨慎地说道:“这个玉钥确实是金库的钥匙,但金库向来都是夫人亲自来开,小的不敢擅自做主……”
“母亲病倒了。二公子派人回来说,城外的军营急需用银子,非常时期,你就不能便宜行事?出了什么事,你担当得起吗?”王雪芝摆出架势,账房先生犹豫道:“这……至少得高总管来跟小的说……”
王雪芝蹙眉,看了看身后的两名仆妇。仆妇上前,直接将账房先生架了起来。
朱氏吓唬道:“识相的快点告诉我们怎么打开金库,否则……我们便不客气了。”
账房先生惊愕,道:“你们……这根本不是夫人的命令!你们想干什么!来人啊!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