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德威固执地说道:“军使从头到尾喜欢的人都是二小姐。他们早就应当在一起。那个九黎的巫女才是插、进他们中间的人。”
魏绪用手戳着章德威的胸膛:“你个榆木脑袋,是不是眼瞎啊!当初是她不要我们军使的!军使为了她做多少事,吃了多少苦?可她呢?哦,现在我们军使好了,什么都有了,她看不惯军使喜欢上别人,又巴巴地跑回来。她当我们军使是什么啊!”
“你不能这样说二小姐,她是有苦衷的!她心里一直都有军使!”章德威气愤地拍开魏绪的手,不满地争辩道。他最开始对周嘉敏也有怨言,可是在复州的时候,亲眼看见她病得很严重,形销骨立。她甚至跪下来求他,求他不要把她生病,忍受病痛的事情告诉军使。说她这么多年不回来,便是一直在寻医问药,想要健健康康地回到军使的身边,不想叫他担心。
他相信了,要多爱一个人,才能独自忍受那些痛苦?
“有苦衷个屁啊!真的喜欢一个人,便不会因他低谷而离开,更不会因他盛名而回来!”魏绪一股脑地说完,感觉都快不认识自己了。不得了了啊,他魏绪一个大老粗,也能这么文绉绉地说话了?老李听到了,还不得感动得落泪啊。
不对,这个不是重点。
“老章,你该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吧?”魏绪狐疑地看着章德威,忽然一拍手,“哦,我知道了,你喜欢……”
章德威一把捂住他的嘴:“胡说八道什么呢!我警告你,二小姐的忙我帮定了。你若是搞破坏,别怪我不念兄弟之情。”说完,也懒得跟魏绪废话,径自走开了。
周二小姐到底给老章灌什么迷魂汤了?魏绪感觉自己打战还行,处理这种复杂的人物关系,实在是有些焦头烂额。
韦姌自从那日在街上见过孟灵均之后,一直很在意他忽然潜入汉境是想做什么……只是为了见她么?
恰好顾慎之那边马上传来消息,说孟灵均想见她。若她有意,顾慎之可以帮忙安排时间。这件事,连李延思都瞒着。
韦姌的手指微抖,险些连纸页都没拿住。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任性妄为,千里迢迢地跑来邺都,竟真的就是为了见她一面?可是见了面又能如何呢?她已经嫁给萧铎为妻,哪怕不愿意承认,她也已经是那个男人的人了。
这样的她,还有什么面目去见孟灵均?她不可能跟他走,更不可能不顾九黎,不顾萧铎在战场上浴血杀敌,抛下这一切,跟他走。既然不能走,又无话说,那还见什么呢?
她想了想,提笔写道:“请三叔公代我转述:君有国,我有夫。君向潇湘我向秦,请速回蜀地,望珍重。”写完之后,她将信交给阳月,让她送出去。
王雪芝正在花园里喂鱼,看到阳月从前面的小径上匆匆忙忙地跑过去,挥手招来身边的一个侍女:“你跟上去看看,她去了哪里,见过什么人,回来之后详细报给我听。”
“是。”侍女战战兢兢的,连忙追上去了。
王雪芝抬头看了看韦姌住处的方向,心中冷笑道:你以为躲在里头不出来,又有萧铎护着,我就奈何不了你么?成亲那日你给的羞辱,我可还记着呢。在这世上,从来只有她王雪芝给人难堪,哪轮得到别人来教训她!?
她这样发狠地想着,忽然发现一个人影正打算溜出她的视野。
“薛锦宜!”她开口叫道,将装着鱼食的白瓷小碗放在一旁。想来,也有好些天没见过这个商贾之女了。
薛锦宜不得已停住脚步,转过身恭敬地笑道:“表嫂,您叫我?”
王雪芝站起来,扶着侍女缓缓地走向她:“你这些天跑到哪里去了?见了我,怎么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我很可怕?”
薛锦宜连忙摆手:“不是,我着急要去见姑姑,有事同她说。”在王雪芝面前,薛锦宜那点自信优越全都没有了。论身份,她出身商贾,王雪芝是名门千金,背后还有太后撑腰。论财富,她那点身家也只够在邺都显摆,王雪芝的吃穿用度却像个公主一样。所以她也骄傲不起来了,听说王雪芝动不动就打骂身边的侍女仆妇,她更是见了王雪芝就想跑。
姑姑也说,这尊大佛得供着,千万别招惹。事实上这些天她已经尽量躲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