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明雅的笑容僵在脸上,看到韦姌缓缓离去的背影银牙暗咬。原本是想帮着敏敏教训她反而被她讥讽了?这女人外表看上去柔弱,性子可真是一点都不好欺负。
韦姌回了住处,虚汗不断。她将身上擦了一遍也顾不上用午膳,倒头便睡。
阳月关了门出来秀致抓着阳月的手臂问道:“夫人怎么样?要不要请个医士来看看?”
阳月安抚她道:“大概是身子虚,累到了。先让她好好睡一觉晚上若还是不爽利,再请医士也不迟。现在府里还有客人,别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我得去老夫人那里一趟说明情况。”
“岂有此理,那个王家的少夫人太过分了。明知道夫人在院子里等着她们居然还故意在里面呆那么久。等军使回来,我一定要告诉他!”秀致愤愤不平道。没见过哪户人家嫁女儿的这么嚣张,人还没嫁进来就敢轻易得罪婆家的人,难怪这王小姐在京中的评价很不好。不过,她们也不是软柿子,没那么好捏。
“夫人特意吩咐,不要告诉军使。这些都是小事,军使出征在即,别让他为此分心。”虽然阳月也觉得那个胡明雅很莫名其妙,明明第一次见面就针对韦姌。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隐情。
“秀致,我去老夫人那里,你去跟高总管打听打听,看看这位王家长媳到底是什么来头。总管在萧家的时间最长,肯定知道得比我们清楚。”
“好,我这就去。”秀致点了点头,提着裙子跑开了。
萧铎骑马到了军营里头,章德威正在操练士兵,阳光下,各个赤膊上阵,汗流浃背,不敢懒怠。章德威看见萧铎,要过来行礼,萧铎却抬手制止了他,示意他继续。
出征在即,的确要加紧操练。那契丹骑兵异常骁勇,他们又是有备而来,这将会是一场硬战。
李延思在校场后头,咬着笔杆子,跟顾慎之对送来的药草。现在军中的药草生意,几乎都从薛家那边剥离,而转给了顾慎之。顾慎之似乎很不耐烦,急于走开,李延思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少年,你能不能有点耐心?这是军用药草,丝毫马虎不得。我知道你办事牢靠,但还是要确认过才行,并不是不信你。”
顾慎之拿手指着自己,抽了抽嘴角:“你叫我少年?李延思,我年纪同你差不多!”
“你这脾气性子,跟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差不多,全要靠哄。”李延思笑了笑,低语道,“你乖乖同我对完,我这几日便不去烦你。”
顾慎之抿了抿嘴角,终究没走开。
萧铎走过去,李延思和顾慎之皆行礼。萧铎看了李延思一眼:“你二人几时变得这么熟稔了?”他心里不太待见这个顾慎之。上次韦姌就是从他这里听了消息,回去才与他发脾气。
顾慎之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李延思抱拳,一本正经道:“毕竟有了生意往来,一回生二回熟。”
萧铎没说什么,伸手拿起麻袋里的药草来看。
顾慎之先行退下了。
“军使,属下听说这次您出征,是李籍向皇上推荐的。这其中定有蹊跷。可属下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李延思将心中的疑虑说出来。
萧铎拍了拍手:“他估计想动什么手脚,所以你要把物资都点好。我们做的万无一失,他想钻空子也没办法。”
“属下已经再三检查过了。没发现什么异常,就是今年龙须草的产量特别少,已经让慎之将邺都附近的都收来了。”李延思很自然地说道,“这龙须草虽然不起眼又廉价,但是治水土不服却有奇效……”
李延思在那边滔滔不绝地说着,萧铎却挑眉暗道……从前叫顾先生,现在都变成慎之了?这两人的关系,几时突飞猛进,变得如此不一般了?
他清了清嗓子,郑重道:“文博,三日后我率军出发,你留守邺都,魏绪若回来,让他快马前去代州与我汇合。我这一去,快的话夏末秋初可回,慢的话要到黄叶落地之时,邺都的大小事务就交给你了。”
“军使请放心前去,属下定不辱使命,守好后方。愿军使得胜归来!”李延思肃然拜道。
萧铎拍了拍李延思的肩膀,阔步走向帅帐:“命各将领速来见我!”
韦姌睡得很沉,也不知自己睡了多长时间。等她恢复些意识,感觉到脸上似乎贴着一个温热的东西,缓缓睁开眼睛。
外面天色已经暗了,屋里点着烛灯。萧铎靠在床头看书,帮她挡住了大部分光亮,一只手掌贴放于她的脸侧,轻轻摩挲着。
她握着他的手腕,慢慢坐起来,低头打了个哈欠。萧铎放下书看她:“醒了?”
“夫君几时回来的?怎么不叫醒我?”她的精神还不是很好,怏怏地垂着头。只不过那抓着他手腕的小手,显得与他亲近了几分。
萧铎伸手将她抱在怀里,摸了摸她的额头,没有发热:“看你睡得沉,便没叫你。午饭怎么没吃?身上瘦的就剩骨头了。”
韦姌轻拍了下他的胸膛,小声道:“还不是都怪你……王家的人都走了吗?我睡了一下午,什么都不知道。”
萧铎低笑一声,又严肃地问道:“走了。王家的人可曾为难你?”事情他都已经从高墉那边听了个大概,想听她再亲口说一遍。胡明雅胆子可不小,居然敢欺到他女人的头上来。那个该死的胡弘义是怎么教女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