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浮指向舒隽之前坐的桌案,强压心中的怒气,胸口起伏不定的说:“去!把名字写下来,还有本地豪强也写下来,既然给你处理,那就处理干净些。”
舒隽听后愣了下,心中就像吃了蜜一样甜,脸上摆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向黄浮说道:“多谢黄公体谅。”
“行了!别啰嗦了,你还是赶紧去写吧,这会我家公子是死是活还不知道,老夫还得处理你这点破事,真是遭罪。”黄浮摆摆手,蹒跚的走到席上坐下来。
舒隽本来就对县衙中的许多小吏不满,这些人对他阳奉阴违也就算了,经常背着他勾结上官,时不时上官压他一下,这会黄浮的这话语一出口,舒隽就像找到了救星,瞬间跟变了一个人一样,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回到桌案前,提笔而就。
“等等!为了避免冤枉了谁,你最好能把知道罪名写下来,毕竟以后我们要奏报朝廷,不容不顾国法之事。”黄浮叫停舒隽写字的动作,解释道。
舒隽来此有四年之久,与这些小吏们天天打交道,就像锅与铲,哪里会没有磕磕碰碰的时候?可舒隽这人,记恩的记性不怎么好,记仇的本领倒是挺大,凡是与自己有间隙、有隔阂、不听令的人,全都写在竹简上,仅仅一会的工夫,舒隽便写了两卷,由此可见舒隽此人为人如何。
黄浮走到桌案前,将写好的竹简拿起来,带着庞毅走出了大厅。
庞毅好奇竹简上写的东西,忍不住拿过一卷竹简打开看起来,这一看,庞毅才觉得自己的宽宏大度足以媲美圣人了,为何?因为舒隽这里面写的罪名,能够具体到某年某日,而且罪名大多数都是顶撞上官。
“黄公,这……”庞毅黑着脸,看向黄浮。
黄浮另一卷其实并没有打开,只是瞟了眼庞毅手中竹简,便知道自己手中竹简的内容成色是何样子了。
“此人如此肚量,如何能治理好此地?唉……看来是找不到什么别的办法了,你告诉上官康,让他将这里面的人,齐齐捋一遍,没出现的人名,应该都不是易于之辈。”
“为何黄公如此说?”
“县吏者,乡大夫之职也,为通天之耳目,掌其乡之政教禁令。受教法于司徒,退而颁之于其乡吏,使各以教其所治,以考其德行,察其道艺。故有和、容、主皮、和容、兴舞之言,此之谓使民兴贤,出使长之使民兴能,入使治之。岁终,则令六乡之吏,皆会政致事。若是吏员有异,郡县怎能不乱?若是这竹简上没有名字,那就说明这数年间与舒没有嫌隙,若是你,你做的到吗?”黄浮眼睛里带着杀气问。
庞毅稍稍一想,便理解了此中关节,向黄浮抱拳道:“我这就去让上官康查一查,定不会冤枉一人。”
“等等!你着人顺便去查查本地豪强。”
庞毅一听,瞬间就明白了黄浮话中的意思,裂开嘴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