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季风拿了一只匣子进来，递给李渊就撤了出去。他才不愿意在这厅里呆着呢，看着他们一个个这虚与委蛇的脸，季风觉得自己呆久了今晚上会消化不良。更何况，以李建成记仇的性子，指不定要怎么栽赃对付自己呢。眼不见心不烦，反正自己是二公子的人，只要二公子不让人办自己，就没人能动得了他。这一点季风从一开始就非常清楚。

李建成本以为父亲只是知道了一两件自己做的糊涂事儿，忽悠一下也就过去了。可看着季风送进来的这只匣子，他的心突然“咯噔”一下，恐怕不止如此。

李渊一直没有叫李建成起来的打算。慢条斯理地打开匣子，将里头的信件一封一封地拿出来看，看完了就递给李夫人看。足足有两炷香之久，李大人和李夫人两人才把这里头的信件、私函、令牌、画押的口供等一一过目。看完以后，李夫人眼睛又红了，她看看李建成，又看看李元吉，重重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怎么就养了你们两个畜生不如的东西！”

李元吉一听他母亲这话，才知道这事儿不光是大哥的事儿，还有自己的份，一时间也慌了。不过他自小被家里宠溺着长大，也无需承担大哥肩上那么重的担子，自然更容易恃宠而骄。眼见母亲生气了，他赶紧坐在母亲身边，挽着他母亲的手问道：“母亲，元吉做了什么让您这般生气呀？您直接告诉元吉可好？”

李母用力甩开李元吉挽着自己的手，冷哼道：“你自己做过些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你心里没点数吗？”

“丧尽天良？”李元吉听着李母的形容，心里也惊了惊，不过李母想来胆小心善，说不定她认为的了不得的大事，其实没什么呢？他赶紧解释道：“儿子冤枉啊。儿子虽然不如大哥勤奋，不如二哥能干，但怎么也不至于丢咱们唐国公府的脸不是？有什么事情值得母亲用这么严重的话来训斥孩儿啊？”

“你还敢喊冤？你看看，证据确凿，是不是要把人证叫过来，跟你当面对质，你才肯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李母气得咬牙切齿。

“母亲，家丑不可外扬。”李世民适时刷了一把存在感。

李母听了李世民的话，眼眶里忍耐多时的泪水终是忍不住掉了下来。是啊，家丑不可外扬。一旦外面的人证被带进来，不管唐国公府最后怎么处置，这事儿都会瞒不住。到时候，唐国公府兄弟间屡屡发生买凶杀人之事就会瞒不住，圣上也可能会因此怀疑唐国公府是否上下一心为朝廷服务，这事的影响太大了，他们承担不起啊。

其实，这么多的证据完全足够给李建成和李元吉定罪了。只是，唐国公府若一次性监禁两位往常最得宠的公子，外面肯定会传得沸沸扬扬。李元吉还好，没什么人脉。李建成在朝中，在长安城里已经苦心经营多年，若多时不出现，必定会惹人非议。这些事情李大人和李夫人都不得不考虑啊。索性李世民也没有逼李大人一定要怎么做。他只是坐在旁边一声不吭地看着李大人和李夫人的这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