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霜霜匆匆收拾好了些必备用品,背了个小包就回到了白江珩车上。
路上已经亮起了夜灯,万霜霜看向车外不断变换的景色,转过头看向白江珩。
“我们是今晚就走吗?”
“明早六点,我会喊你起床。”
“喔。”
26号,是万霜霜妈妈的忌日。
万霜霜七岁那年,妈妈因病去世,葬在了她的出生地,云城。
云城是个小城市,从京城坐飞机到附近的机场要四个小时,还要再开上半天的车才能到达。
白江珩每年都会特意空出这几天的时间,带着万霜霜回去扫墓。
路途遥远不说,这一来一回差不多要耗费五六天的时间,路途也是挺艰辛的。
但白江珩一坚持就是十五年。
“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白江珩说的是李深。
“学校今天举办了企业展,刚好遇到了,没有聊什么事情,只是在闲聊。”万霜霜乖巧地回答道。
在这件事上,她不敢再耍着性子。
自从那次成人礼之后,万霜霜就答应过白江珩,不论什么时候见到了李深,都一定要向他汇报。
闻言,白江珩眼底的深意并没有消散。
只怕不是没有聊什么事情,而是没来得及聊什么事情。
他一想到如果今天自己晚到了一会,万霜霜跟着他上了车,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心里就一阵闷堵。
距离到家还有几百米的路程,白江珩将车停在路边,慢慢降下了车窗,抽了支烟。
晚上的风有些凉意,万霜霜冻得哆嗦了一下,偷偷看了一眼白江珩。
“怎么?”
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个不满的眼神,白江珩同样轻皱眉宇。
“没什么。”万霜霜小声答道。
反正吸烟害的是他的身体。
她才不想劝。
白江珩将手臂随意地枕在半开的车窗上,指尖的火光在昏暗中显得格外醒目,直到燃尽。
又让晚风吹了会身上的烟味,白江珩关上了窗户。
“霜霜。”
“嗯?”万霜霜轻轻应了一声,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她转头看向白江珩。
“以后除了公共场所,不要和他单独相处。”
闻言,万霜霜低下头,手指轻轻摩挲着衣角,心中五味杂陈。
“可是他是我爸爸。”万霜霜终于鼓起勇气,抬头说道。
白江珩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仿佛在衡量着什么。
当年,他就是因为万霜霜一句‘想见爸爸’而心软。
他知道李深和万霜霜妈妈之间那些复杂而痛苦的事情,他恨李深,可李深终归还是万霜霜的爸爸。
她已经没有妈妈了,渴望得到爸爸的关爱也是孩子很正常的想法。
所以他邀请了李深参与了万霜霜的成年礼。
但那是他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决定。
他一想起万霜霜惨白着小脸在手术室里抢救的样子就一阵后怕。
在那之后四年,李深都没有来看过万霜霜。
怎么偏偏这个时候要来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