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翎彻底心如死灰了,面色白如金纸,因为她知道崔令棠说的是对的。
柳郎虽然总是跟自己要钱去买书籍和笔墨纸砚,说要勤学不怠,考上功名。
可是会试三年一次,自己已经十六岁了,怎么可能再等他三年?
十九岁那都是老姑娘了。
退一万步讲,柳郎三年后也不一定考得上。
孙翎望着崔令棠似乎看穿一切的眼睛,颤声说了句,“如果话本里那个高门千金成亲前反悔了呢?
她该怎么做才能摆脱那个寒门举子呢?”
崔令棠回道:“她应该去找她的母亲处理,这个小姐因为年轻单纯被人哄骗,但她的母亲是高门夫人,想必后宅阴私处理起来得心应手。
她此时不该瞒着她的母亲,而是应该向她的母亲求助。”
孙翎站起来感激地看了一眼令棠,“多谢善仪郡主。”
崔令棠心情舒畅地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还以为自己做了件大好事,挽救了一个可怜女子的命运。
谁知道这件事反而给她引来了灾难。
孙翎回去后,果然直接去了母亲的房里,然后屏退了所有下人。
之后她哭着扑向母亲怀里,“母亲,求您救救女儿!”
孙夫人疑惑地看着泪流满面,满面惊惧的小女儿,“怎么了,乖女儿?”
孙翎把自己和柳牧飞如何暗通款曲,以及如今恐怕有孕了,还有崔令棠对她说的话都一一对母亲坦白了。
孙夫人听完之后,犹如被雷劈中,目光如电地看着小女儿,猛然站起来狠狠给了女儿两个大耳刮子。
孙翎被母亲打得歪在地上大哭,双手捂着脸呜咽不止。
孙夫人声嘶力竭,满面怒容,“你个逆女!不知廉耻啊你!
我生你的时候早产伤了身子,所以管你的时候少。
你从小娇气,我念着你小时候身体瘦弱,所以往往纵容于你,并不像管你长姐那样严格要求于你!
却没想到,你这么蠢居然干出这种事情来?被人哄骗至此!
那柳牧飞明显不是个好东西,要攀着你往上爬呢!你还蒙在鼓里!
什么拿不出聘礼?他虽是个庶子,可到底是忠勤伯的儿子,忠勤伯总是会为他置办一份像样的聘礼!
他说拿不出聘礼的那些话,全部都是在哄骗你的银子!
谁家好儿郎会要女子的私房钱凑聘礼的啊,他怎么说得出口的?脸都不要了!
你还要去当首饰给他银子?你真是蠢笨如猪啊!
我聪明一世,怎么生出你这种猪脑子来?
你知不知道,别人家也许还能出这种事,咱们家是御史大夫家,是铁定不能出这种丑闻的!
你会连累你父亲降职的!到时候不仅影响咱们家里未嫁女的名声,你嫁出去的大姐姐,还有你哥哥们的前途都要受影响!
你个蠢货啊!你简直是来给家里招灾的!
你祖母和你父亲若是知道了,为了家族声誉肯定会秘密处死你。”
孙翎听到自己要死,恐惧更甚,眼泪掉的更多了,扒住母亲的裙摆,“娘!你救救我啊!我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