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秋也吓了一大跳,她赶紧躲开。
“别别别,我受不起。”
她扶着男人的臂弯站起来,“我不过是会一些伤口缝合和包扎罢了,你们望闻问切,读了那么多的经典古籍,定是比我要见多识广的。”
张灵枢双手一拱,道:“在下张灵枢。”
他谦虚道:“姑娘的这手艺,我们可都是看在眼里,说实话,天下明医没有像姑娘这般人,天下古籍也并未记载过姑娘的这种医治方式。”
他老脸一红,“论治这外伤,我不如姑娘。”
光是在皮肉里扎那一针就能立刻止痛,他是做不到的。
而且沈秋秋甚至没有按照经络腧穴扎针,只是靠着伤口,就能止痛,就连那和水一般的药,他也没见过。
想来也是不外传的秘方吧。
“姑娘这手艺,若是没有传人,那就可惜了,是天下人大不幸。”
张灵枢神情激动,“不知道姑娘可否收我为徒,我定能将这医术学个明白。”
沈秋秋想了想,这么多伤患,凭她自己肯定是看不过来的,有个帮手当然更好。
而且自己总是要离开的,祝霆帮了自己,自己也留下点什么也好。
说不定就是因为自己的教的这医术,能多活几个人呢?
“我可以教你,你也不必拜我为师。”
她方才见张灵枢第一次跟她处理这样的伤口,处变不惊,沉着冷静,是个好苗子。
怪不得年纪轻轻,就能成为下一任的太医院院长。
张灵枢眼神犀利,声音忽然拔高。
“这怎么行!?”
“我们医家都很重视自己的传承,就算沈姑娘你不介意,我也要介意的,这个师父我是必须要拜的!”
沈秋秋拗不过张灵枢,她是觉得,自己只是个乡野小民,让太医院这么德高望重的御医称呼自己为师父,实在是太冒犯了。
她紧紧皱着眉,无奈笑着,还想再劝劝张灵枢,对方已经双手托着茶跪下了。
“师父!”
沈秋秋左右不是,她十分无奈,笑着去扶张灵枢。
“张大夫,你不要这样,就算不是师徒。”
“你我也可以做朋友啊,朋友之间也会互相辩论互相传授的。”
“我教你缝合伤口,你教我中医,如何?”
张灵枢脑筋一动,这样也好啊,要不……
他直了直腰,就在这时,噗通两声,身边又多了两个跪在地上,手中同样托起一杯茶。
几人互换了眼色,既然张灵枢成为了朋友,那他们可就要拜师了!
张灵枢都不怕自己年纪一大把,叫一个小姑娘为师父丢人,他们也能豁得出这张老脸。
友人间的关系,哪有师徒关系紧密?
要是学会了这门手艺,在战场上立了大功,回来加官进爵易如反掌,这太医院日后也有他们的一席之地。
且这医术,会的人没几个,以后给妃嫔娘娘们瞧病瞧不好,也不用跟着陪葬了。
这就是一张保命底牌啊!
还是张灵枢精明。
张灵枢本来都要站起来了,看着同僚跟着跪下,自己的膝盖也黏在地上站不起来了。
师徒才能倾囊相授,友人算什么?
和师徒相比还是差了一点。
“师父!”张灵枢再次喊道。
沈秋秋抿抿唇,叹了一口气,她算是领教了这群人的固执。